林巡兀自沉默了幾秒,又說:「戲劇是一個整體,通過前情鋪墊來讓人更好地享受高潮的展開,他提前流露出一些和《金色湖畔》的主角相仿的性格特質,潛移默化的影響下,觀眾就更容易沉浸到後面的更高強度的表演里。」
「但我在這裡感受到的異能發動的痕跡也很模糊,沒法確定,要是我更了解......」如果自己更了解聞絳,或許就能推測出他當時只是想逗江鶴虎,還是故意融入了一些,屬於尤瑟的特質,林巡嘟囔著,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變成了單純的自言自語。
他又暗自思付了一會兒,終於在詭異的沉默氛圍里,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另外兩個人還在盯著自己,頓時思路一斷:「幹嘛啊你們?」
「......」
有聞絳參演的所有劇目都嚴禁拍攝和錄像傳播,只能現場觀看,青池的學生可謂占盡地利,學校論壇一直有討論帖子,戲劇社也會在校內張貼宣傳海報,學生們準確記得聞絳演的所有劇目也正常——反正自己也記得,但林巡你一個外校生,是不是清楚的有點多了?
「無聊。」江鶴虎一臉無趣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說:「非讓我辛辛苦苦帶視頻過來,還以為要幹嘛,結果就是為了聽你說這些。」
「你這麼好奇,乾脆送聞絳一個檢測環怎麼樣?」溫天路體貼朝林巡提議,他想起聞絳的手環,又恍然大悟似地提醒:「其實你現在就能查能力值啊,他現在戴的抑制器和謝啟的是同款呢。」
「哎呀,就說了你們不懂。」林巡沒好氣地反駁道,重點是聞絳有沒有發動異能嗎?重點是他沒有感覺!
這群人根本體會不到異能痕跡隨處可見——就像這間屋子裡的「空氣」一樣,到底是怎樣的感受。
說白了就是煩,特別的煩,尤其是看人演戲,就像有個牌子時刻在旁邊舉著,反覆提醒「Ta正在用異能哦」,是永遠去不掉的擋臉無關彈幕,是前後左右全在大聲嚷嚷的電影院,他們根本不懂這種折磨!
但是聞絳的演出是沒有的,自己知道的唯一一個S級表演類,理所當然般展示出比集團A級的影帝影后更高的天賦,那種痕跡過於淺淡,有時完全沒有,有時若有似無,林巡既能完全忽視這點,享受到常人眼裡的演出,也能被這輕微的,精巧的絲線勾住,如同被一片羽毛輕拂,他在窺探的嘗試中得到別樣的樂趣。
這種感受非常的奇妙,而且啊,聞絳和自己是同齡人,只要不出意外,在未來的人生里,他居然能覆蓋自己的歲月般的,源源不斷的帶來這種全新的鮮活體驗,找個詞形容的話,對方可能就像一位給予藝術家靈感的繆斯——
——呃,好怪。林巡被自己的想法微妙地噁心到,停止了內心澎湃的情感活動。
反正就是這麼回事吧,要說多重要也談不上,不認識聞絳前自己的日子過的也挺開心的,別人不懂也無所謂。
林巡散漫思考著,又感到些總算把想說的抒發出來的暢意,他見江鶴虎要走,順口說:「等會兒你把視頻拷貝一份給我啊。」
江鶴虎:......
溫天路:......
「噗,哈哈!」溫天路彎下腰,一下子笑得仰倒在沙發上。
江鶴虎的表情是露骨的嫌棄,真誠告誡:「林巡,我建議你多反思一下你現在看著像什麼樣。」
林巡:......
「啊,也能理解?」溫天路笑了半天,眉眼彎彎地接話道,「畢竟平時見不到嘛,林巡肯定也想多見見准男友在學校的表現。」
.....准什麼?什麼友?
江鶴虎的耳朵尖動了動,電光火石之間意識到「准男友」要放在誰身上,頓時像被踩了尾巴一樣渾身的毛都要炸起來:「哈?!惡不噁心啊你!他跟你熟嗎!」
林巡被噎了下,不滿地說:「哪噁心了?我好歹也收到了告白簡訊。」
雖然上面有錢朗的異能,肯定不是本人自願發的,林巡在心裡默默加了一句。
「我也收到了,那鶴虎你回頭也把視頻給我一份吧。」溫天路悠悠強調,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沙發後面的牆壁,忽然輕笑了聲說:「我收藏一下我們的#039共同准男友#039的精彩時刻。」
溫天路的聲音偏低,自帶著種溫潤的雅致,男朋友這種詞從他嘴裡說出來,無端地就會多幾分繾綣,偷聽的季渝一時精神恍惚,回神後掐緊了自己的手指,後頸仿佛還殘存著數字的烙印,帶來虛無縹緲的灼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