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念非是在進入上層的第一天的第一個VIP包廂里,遇到的閻卿淮。
隨他一起進入包廂的,除了兩個同樣身穿制服的服務生外,還有七八個打扮得十分光鮮漂亮的小姐和少爺。
奉念非根本無心在意房間裡是不是權貴富商,更不在意是不是有人脫了褲子,只面如死灰機械般地往桌子上擺昂貴的酒水和食物,然後機械地起身鞠躬準備退出。
就在那時,有人叫住了他。
「你來坐我旁邊。」這是閻卿淮和奉念非說得第一句話。
隨同而來的服務生,甚至小姐少爺們都露出了羨慕的眼神。奉念非不明所以,也不願明所以,陰沉沉地回了句「有規定不讓服務生坐包廂」,說完他理都不理地轉身走了。
直到被得知消息的領班趕來,親自「押」著塞到對方的旁邊。
說是坐旁邊,奉念非就一直坐在旁邊,面無表情甚至不怎麼動地坐在那裡,冷眼旁觀著大半屋子人衣衫不整地吃喝玩樂,然後三三兩兩甚至成群地離開包廂,去樓上開房間,直到整個包廂最後就還剩下兩個人。
滿屋的人都在抽雪茄,閻卿淮卻一直坐在奉念非旁邊抽一種很獨特的香菸,那味道混在各種雜味里還是那麼的清晰,讓奉念非有種莫名的熟悉。
「會抽菸嗎?」
「不會。」
閻卿淮吸了口指間的香菸後,上前傾了下身,一隻手搭在他的背上,另一隻手伸到他的臉側,將菸嘴朝向了他。
見狀,奉念非扭頭吸了一口,煙霧穿過喉管入肺,嗆得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厚重強烈的刺激,讓他忍不住乾嘔的同時,頭也陣陣地發暈。
閻卿淮像是被他稚嫩的反應逗笑了,等他緩過勁兒後,拿起煙盒示意重新他抽一根。
奉念非抽了一根,在對方的手心里點燃了,開始邊泛著暈邊抽了起來。
「你想跟我去房間嗎?」閻卿淮倚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的側臉。
奉念非從沒跟人去過房間,但他知道那是什麼意思,所有的服務生都想跟這層的人去房間。
奉念非不在乎什麼時候去,和誰去,只是,「去了後,會死嗎?」
「呵,」身後的人被他這話再次逗笑,「怎麼會死呢,玩不了那麼大。」
「那不去。」
閻卿淮挑起了眉頭,「小孩子玩心很大啊。」
奉念非語氣始終死沉沉地,「我不想玩,我只想死。」
聽到這話,閻卿淮嘴角的笑意緩緩收了回去,沉默了兩秒後,說:「所以你那天往死里揍人,也是為了求死。」
「是。」奉念非一點也不意外這些人會知道。
「為什麼想死。」
「活夠了。」
「好回答,」閻卿淮吸了口煙,「既然活夠了,怎麼不去自殺?」
「不敢。」
閻弗生抿了下嘴角,「你還有不敢的。」
奉念非沒說話。
閻卿淮靜靜地看著他明明厭惡到青筋暴起,卻眼無波瀾地吞吐去大半根煙。
「既然想死,那要不要跟我出國?」
奉念非如死水般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茫然,「出國就會死嗎?」
「有可能,國外幾乎人人都有槍,你隨便往個私人院子里一衝,就有可能被開槍打死,又快又幾乎感覺不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