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只有沈夫人對她的回歸表示了歡迎。
其餘人,則更多的是不悅、妥協,與緘默,尤其是沈老太君。
自她佯裝陶娘子「身死」,做戲從行莊「病癒」回來,剛走下馬車之時,沈老太君就冷冰冰地送了她一句話:「萬幸,六年了,居然真病、愈了啊!哼!」
寧不羨原想給她些面子,示弱往沈明昭懷裡縮一縮。
但仔細想想,都已經犯下他人眼中的「彌天大錯」了,與其退讓,不如理直氣壯地發瘋。
於是她在那站得直直的,笑眯眯地回道:「是啊,托老太君的福。」
「……」沈老太君的眼皮跳了一下,「既然身體不好,往後就安分些,在宅子裡好好待著!別又出去受了風,我這老身子骨可受不住你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大病了!」
其實這已經算是一種妥協。
她確實可以不懼寧尚書對寧不羨動私刑,可她拗不過自己那昏了頭的長孫。
那六年裡她動過無數次給沈明昭續弦的心,可他一次都沒有同意過。
沈老太君想不明白,這個滿嘴謊話、不守婦道的丫頭,究竟有什麼好的?值得沈明昭在明知道她是與人私奔出逃之後,還願意毫無芥蒂地將人重新接回來,一切如常?
寧不羨倒是挺理解沈明昭那種心態的。
她至今仍舊覺得,沈明昭或許是喜歡她。不過他對她的執念,更多的或許是他清楚,他其實從來就沒有真正得到過她。
年少登科的小郎君啊,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多少靠努力得不到的東西,可她偏偏是他怎麼努力都無法握在手心裡的。
正如陶謙當初說她,她就像鳥兒一樣,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將她關在籠子裡,除非她自願走進去,停留片刻。
看似高高在上的是沈明昭,但其實她可以隨時從這種庇護中脫離出去。
只是她或許也有一些喜歡在意他,所以才選擇了留下。
而現在的沈明昭,最珍惜的,或許就是她的這點在意。
在她回來之後的第三個月,朝廷下了調令,沈明昭從尚書之位被貶為蒼州刺史。
臨走的前一夜,他在榻上擁著她,低聲問道:「我走了之後,你還會留在這裡嗎?」
「我沒有別的身份了,明昭。」
聽到「明昭」二字,他的嘴角微翹了一下,但很快又垂了下去:「你和陶謙……還在通信?」
「我總不能給他白干五年吧?那些錢有一半是我的。」
他沉默了片刻,語調頗酸地開口:「堂堂江南大茶莊的莊主,就連日常事務也需要……」
寧不羨笑眯眯地揚起臉親了他一下,讓他住了口。
「沈大人,你現在可是被貶官的罪臣,吃醋是你該做的事情嗎?」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她面上卻沒有半分為他憂慮的樣子。
因為他們兩人都清楚,沈明昭這不是被貶官,而是在洪州事件之後,聖上既想要對他交付信任,而又心存試探的表現。=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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