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吟吟地問他:「沈大人,繼續嗎?」
他沒動。
寧不羨與他僵持了一會兒,望著他眼底的黑潭如同墨汁凝成的海浪,在瞳孔中形成翻湧的浪潮。
可惜,風浪再大,水面上的行舟仍是一派的平靜無波。
唉,她在心內暗嘆著自己的失算。
果然不能指望舊情這件事情在闊別五年之後還會有用。
還是說,她這五年真的已經容色衰老到連沈明昭都誘惑不了了?
要命,真的要命,看來,她可能需要再去城內開家香粉、凝膏鋪子研究一下了。
「好吧,你贏了。」她訕訕一笑,正預備退回原處。
這時,一隻手大力地按上了她的後腦,樟腦香伴著將咽下去的浮雲茶香,形成了自唇齒直衝天靈蓋的驚天巨狼。
巨浪掀翻了船隻,桌上的茶碗也在混亂中被掃下了桌子,發出震人心魄的厲響。
唇舌在口中長驅直入,像是要硬生生扼死她一般地瘋狂翻攪。她有些支撐不住地癱軟了下來,隨後便被恨恨地箍住了腰肢,揉在他的懷中,揉進他的骨血深處,撕爛,咬碎,吞下,直到只剩下一攤肉泥。
他好像是瘋掉了。
她的神情也變得有些恍惚,他從來沒有這麼不溫柔過。
好像自重逢起,直到此刻,他才真正將這些年的恨意向她傾倒了出來。
終於得以呼吸時,她發現自己正跌坐在沈明昭的腿上,後退的餘地被手臂完全圈禁住,那種駭入骨髓的酥麻痛感,自唇齒間游移到了衣領散開的脖頸處。
院門口傳來了急促的拍門聲,她慌忙伸手用力地朝著他的頭一推。
「快停下!惜榮就守在門口,她不會隨意拍我的門!」
埋首在頸項間的人頓了一下,隨後他的鼻尖順著頸線緩緩上滑,呼出的熱氣引發了新一輪的震顫。
下頜處一痛,那是一個衣領絕對蓋不住的位置。
他嗤笑一聲,放開了她:「我知道是誰。」
她氣息不穩地跌坐回椅子上,一邊在心內罵著他,一邊整理著自己那被蹂/躪得已然不忍看的衣服。
他望著她那嫻熟的動作,似乎有些會錯了意。
原本打算的避諱在此刻蕩然無存。
他起身:「我去開門。」
她驚了:「沈明昭你真瘋了?!」
而他只是挑眉:「敢做不敢當?」
寧不羨瞪圓了眼睛,一把揪住他:「這是敢做不敢當的事?!沈明昭,你今日要是敢開門,我現在就直接殺了你!!!」
他冷淡地蹙眉,望著被她揪住變形的衣領。
「有什麼火氣,不妨留到臥榻上再去發。」他幾近殘酷地勾了下嘴角,頓了頓,「……至少幾年前,這招對我很有用。」
說完他愣住了。
因為他看到眼前的人在他說完那句之後,就怔怔地望著他,隨後慢慢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