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昭一直不曾回府,而寧不羨也仿佛徹底成了如羅氏一般的深閨婦人,不曾踏出過府門一步。
有時是陪著沈夫人去盡一個兒媳的責任,有時會去東偏院和小陸氏談天,偶爾甚至會去跟在羅氏身後,學著她如何去做一名合格的當家主母。
沈老太君見她如此,終於冷著臉不輕不重地嘟囔了一句:「總算是有個世家婦的樣子了……」
但寧不羨心中知道,她和羅氏並不一樣。
她正在和某個人拉鋸著、較著那天晚上被雙雙糊弄過去了的勁。
沈明昭在裝公務繁忙,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由著她出府。
可她不想去。
她要從他嘴裡聽到肯定的說法,而不是這樣的放任。可正是這樣的放任才讓她又狠不下心,心甘情願地被困在了府中。
她如今愈發覺得沈明昭其實本質和陶謙一樣可怕。
陶謙是個瘋子,沈明昭理智得可怕。
他架起火爐燒了一瓮溫水,而她是那隻即將被溫水泡死的蛤蟆。
然而沈明昭卻還是棋差了一著,那瓮溫水還沒煮到冒泡,便被某個上門的瘋子給直接掀了桌。
晌午剛過,日頭還未朝西,送信的錄事正在寧不羨跟前虛與委蛇地傳著主官今日讓他傳來的話。他們連見了半個多月,每日定式的客套話說得都快能相互背誦出對方的下一句。
寧不羨也有些頭疼。
她已經算著日隔差,把除了銀子以外,其餘能表達禮貌的東西送了個遍,正在暗自琢磨今日又該用什麼詞來搪塞,這時大門外的門房進來,站在外間叩了叩她的門板:「少夫人,有客到訪。」
堂下候著的錄事聽到有客,連忙告辭。
寧不羨也不留,微笑著讓阿水去廚房拿些點心讓這位大人一併捎走。
陶謙月白的袍角與出門的錄事相錯而過,錄事回身望了他一眼,便訕笑著推辭了阿水領他去廚房拿點心的好意,推脫天色已晚,要趕回官署內。
阿水撓了撓頭,反正寧不羨也沒堅持說一定要給到,便放走了人。
陶謙進門的時候,正對上寧不羨略帶訝異的神色:「你怎麼來了?」
他淡淡一笑,躬身行禮:「許久不見二姑娘,二姑娘可好?」
數日不見,陶掌柜風姿不減,新做月白色的袍子上山茶花的暗紋栩栩如生,一看便是齊蘊羅親手所制。
齊伯母的手藝就是好到有將山雞扮成鳳凰的本事,更何況眼前這人從來就是只尚在落難的鳳凰。
「挺好的。」寧不羨見他兩手空空,「所以,你要是告訴我,你頂著這麼張臉大搖大擺地來敲府門,卻只是太久沒見來找我問好的話,我真的會把你扒乾淨了,掛在門廊上拿鞭子抽。」
陶謙嘴角勾起:「您還真是不客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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