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不羨將那張草紙在掌心中攤開,硃砂在紙面上暈開,形成了一個模糊的圖案。
沈明昭一眼就看破了玄機:「羅氏腰上的玉佩,她從娘家帶來的,帶身上很多年了,我很小的時候就見過。你這繡娘還挺聰明的,被人收買威脅了,還知道見面的時候要在手上抹硃砂抓玉佩,留後手。」
紙上的紋樣,是用手心的痕跡,印上去的。
寧不羨摸了摸芽芽的頭,對她笑道:「好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芽芽不解地眨了眨眼,不過雖然不理解,但她聽懂了寧不羨的誇獎。
她甜甜地笑道:「少夫人對我們最好了,能夠幫到少夫人,是芽芽的榮幸。」
「芽芽害怕嗎?」她蹲下身來,「我可能需要芽芽幫我做個證。」
芽芽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但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不怕!」
「好姑娘。」寧不羨又笑著揉了一次她的頭。
沈明昭看到她已經面色如常地在逗莊子裡的小繡娘,勾起唇角:「不愧是二姑娘,這麼快就振作起來了?」
「畢竟東家以折磨我為樂,我要是抗打擊能力差一點,早八百年前就從跳了院子裡的池塘了。」
「養活那池金魚不容易,你別禍害它們。」
「沈!明!昭!」
「好了。」忙了一整日公務,又陪著她熬了一整夜,沈明昭顯然有些吃不住了,「既然有主意了,就快些回去了結了吧。出了這樣的事之後,要是明日再曠工,我不能保證那些監察御史會不會出於報復,明日去紫宸殿排隊罵我。」
那她一定要去給那些御史大人們寫匿名信,好鼓勵他們再接再厲。
第五十九章 叔侄對峙
回程的路上,沈明昭幾乎是頭沾上靠墊就睡了過去。
寧不羨伸指戳了戳他的肩膀,嗯,沒動靜。
看著寧不羨驚疑的面色,預備放簾的車夫見怪不怪地笑了聲:「大少郎君向來如此,夫人說他在車上睡得永遠比在屋子裡沉。」
那倒是,睡在芸香館的沈明昭十次有九次會因為邊上多躺了個她,不小心被她碰醒,然後發怒。
……果然,這種人就應該滾回官署去睡硬鋪板。
她在腦子裡惡劣地說完這句後,又果斷地將它清了出去。
沈明昭在哪裡睡覺,關她什麼事?
於是,她將目光轉向被她帶上車來一起回沈府的芽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