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夾槍帶棒的刻薄,砸得眾人滿頭是包。
眾人齊聲音道:「下官惶恐。」
「都裝模作樣的惶恐什麼?」沈明昭睨了他們一眼,「繼續談正事。」
「西北道台林成文。」周郎中笑了一聲,「我記得他,上個月還因為陛下要翻修避暑宮,送來好大一塊烏龜石頭,說是什麼天降祥瑞,恭賀陛下呢。」
他說的烏龜石,是一隻形貌似玄武的石頭。據西北道台說,這石頭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神仙降旨,砸出來好大一個坑呢。
「天降祥瑞?那就是塊石匠刻出來的破……算了,畢竟是敬王殿下跟前的紅人,自然是什麼話說出來都有理。」
度支司的孟郎中冷笑一聲:「外放三五年,只要政績大差不差,敬王就能在聖上跟前替他美言幾句,將他調回京城,此後便是平步青雲,什麼災情沉疴,悉數丟與下任倒霉鬼便好。今年……可是咱們這位林道台在西北的第五年了,前幾年都沒出岔子,這個節骨眼上碰見災情絆住手腳,他捨得?」
就連往日裡脾氣甚好的孟郎中,都要在這件事情上言語幾近刻薄,想來是因為孟郎中與那位林道台,乃是同年登科的舉子。雖有同窗之實,但兩人卻無甚同窗之誼。
據孟郎中說,這位林道台縣令小官子弟出身,學識勉強,但卻家私頗豐。當年一進京城就廣送拜帖,禮部大小官員的謁帖送了個遍,最後在禮部侍郎的家宴上攀上了敬王殿下。他那二甲登科的名次,據說還是敬王殿下私下遞了字條扒糊名卷扒出來的。名次,甚至還排在孟郎中之前。
如此落差,也難怪孟郎中落井下石。
沈明昭伸指敲了敲桌子。
孟郎中意識到自己一時嘴快失言,躬身告罪:「下官妄言。」
沈明昭道:「寧度支人到哪兒了?發報給她,讓她無論人在何處,即刻前往蒼州。」
那三州刺史,他唯一能相信的只有他的叔叔沈卓,況且,從沈卓信中的焦急程度來看,蒼州的情形恐怕不太樂觀。
沈卓在信中說,他之前發報朝廷,以為賑災的敕令會很快到達,便大開倉門,將陳糧分發百姓,安撫他們。可如今半年過去,賑災敕令遲遲不來,而陳糧已不夠吃,州城內民心浮動,唯恐生變。
沈明昭有些焦慮地擰了擰眉頭。
若是沈卓所言不攙半點誇大,那麼他必須要等到寧雲裳和同去的那位巡查御史將正式的奏報傳回來,整個西北道台緘默不語,僅憑沈卓一封私下裡的家書,他沒辦法說動聖上從國庫內調動三州的賑災糧。
西北多山,山間匪盜橫行,本朝立國不過三十餘年,傳聞前朝吳氏餘孽,一直在西北盤桓,沈卓此次,恐怕也是擔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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