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同事立刻閉上了嘴,又全都默默地遠離了關釗幾步,雖然同事之間難免磕磕碰碰,會有拌嘴或者鬧得不愉快的時候,但又沒什麼大的矛盾,何必嘴上這麼不積德,什麼髒水都往一個女孩子的身上潑,更何況周粥性子那麼好,除了關釗,其他同事們都很喜歡她,關釗的這番話完全就是在泄私忿,他既然能當著他們的面這麼說周粥,改天他們要是誰不在場,關釗還不定怎麼說他們呢,關釗這種人還是少打交道為好,要不怎麼說小人最難纏呢。
關釗見沒人附和他,又道,「你們還真別不信,等回頭她被那些老頭子的正室打上門,你們就該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了。」
一行人的最後跟著一個老實巴交的小姑娘,叫圓圓,她從一進公司就是被關釗帶的,平時沒少受關釗的打壓和磋磨,今天上午就因為沒給他帶早餐,被他隨口找了一個藉口,劈頭蓋臉地罵了半個多小時,今天一整天圓圓都在想辭職的事情,反正她是在關釗手底下干不下去了,現在聽到關釗這麼說周粥,就好像是罵到了她的身上,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老實人被壓狠了,也不是好惹的。
圓圓漲著通紅的一張臉,衝到最前面,對關釗揚聲道,「你是鑽她床底下了,你還是去偷聽人家門縫了,還說的都是真的,你這純就是在給周粥潑髒水。我們村里出來的怎麼了,村里出來的也比你有素質,再說,就算周粥想攀高枝兒,又礙到你什麼事兒,你以為世界上的男人都跟你一樣小肚雞腸又眼瞎,以周粥的相貌和性格,多的是有眼光的男人會喜歡她,就算是蘇家現在掌權的那位,叫什麼來著--」
圓圓從來沒跟別人吵過架,平時在辦公室里,都沒怎麼大聲說過話,她使勁撐著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一番話說到最後,已經有些磕絆,她不認識什麼大人物,也就今天上午被關釗罵到抑鬱,想轉換一下心情,刷手機看新聞的時候,看到了有關北城蘇家的新聞,所以現在被她拿來隨口一說,反正她也不打算幹了,走之前她必須得把自己這陣子受的氣全都給還回去才行。
其他同事都愣住,想不到圓圓這個小姑娘平時不聲不響的,現在能這麼勇猛,有人適時遞話,「那位叫蘇柏熠。」
圓圓接著道,「對,就是蘇柏熠會喜歡她也不奇怪,周粥配得上世界上任何一個優秀的男人,再優秀也配得上。」
關釗被氣瘋了,圓圓怎麼說也算是他下面的人,她現在當著別人的面這麼打他的臉,他看她是不想幹了,他唾沫星子亂飛,「還蘇柏熠,你是沒睡醒還是腦子從娘胎里出來就壞掉了,蘇柏熠會看上她,蘇柏熠要是會看上她,我吃了我自己拉出來的屎。」
空氣中瞬間安靜下來,有人在忍著憋笑,有人無語望天,雖然說蘇柏熠會看上周粥這件事的概率比火星撞地球還要低,蘇柏熠跟他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現實生活中壓根不會跟周粥有什麼交集,退一萬步說,就算會有交集,兩個人的身份地位完全是天懸地隔,蘇柏熠那樣的人物,又豈是他們這種小老百姓可以攀得上的,但怎麼說呢,他們還挺想看……嗯……算了,還是不看了,怪噁心的。
周粥不知道公司樓下因為她發生的爭吵,她坐在后座昏昏欲睡,手機響起,是客戶打來的,周粥同客戶講完十幾分鐘的電話,多少精神了些,她將手機塞回包里,剛要合上包,又停住,那張夠買她這輩子飯錢的卡,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給放到了她的包里。
她是喜歡錢,但她喜歡的是自己掙的錢,而且……她不喜歡他們之間跟錢扯上關係,這樣以後她離開的時候,脊梁骨也能挺得直一些。
吳杭將車開到裕豐園的胡同口,周粥從車上下來,謝過吳杭,又將手裡的小盒子遞給吳杭,「這個,麻煩幫我轉交給你三哥。」
周粥覺得借吳杭的手只轉交一張卡有些不太好,就把卡放在了她新買的香水盒子裡。
吳杭還以為這是周粥送給他三哥的禮物,他雙手接過去,咧嘴一笑,「好的,周小姐,您放心吧,我回去就給三哥。」
蘇柏熠從會議室出來已經快晚上八點,吳杭跟著蘇柏熠一起進了辦公室,蘇柏熠扯開頸間的領帶,扔到辦公桌上,問吳杭,「送回去了?」
吳杭回,「早送回去了,不過周小姐看著精神好像不太好。」
蘇柏熠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她的號碼,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