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被濕潤過之後,好了很多。
但手卻越來越抖,杯子裡的水晃晃蕩盪,還是時安出手穩住。
「謝…謝」
「不用謝,這有啥。」時安笑他太客氣,又有點唏噓。
小傻子不傻了,反倒更內向了。
倒不是不好,就是感覺更讓人心疼了。
「還喝嗎?」見許寒抬了頭,就問道。
許寒先是搖搖頭,可能是感覺不太禮貌,就又出聲:「不…喝了」
時安幫他將杯子拿到一邊。
「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不餓......」
「身上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許寒沒什麼精神地耷拉著眉眼,就只是這麼坐著就感覺很疲憊。
不僅僅是指身上,還有心裡。
時安看許寒的狀態,有心想讓對方稍稍打起些精神,卻又無從下手,心裡急得團團轉。
「我......」
正當時安想講個段子活躍一下氣氛時,許寒突然出聲。
時安聞言看向他:「怎麼了?想說什麼?」
許寒搖搖頭,伸出手來輕輕拽了下他的衣角,示意讓他靠近一點。
時安立刻傾了傾身子。
許寒湊上去,靠近時安的耳畔,目光低垂,有點艱難地小聲開口。
「能不能...拜託你...帶我走......」
...
「目標進入醫院了,我們有下手的機會了。」
一絲不苟的男音傳來,握著手機的手當即握緊,關節處發白,血色全無。
「他...怎麼了?」手機的主人沉默了片刻,語氣沒有等待了許久,抓到機會的亢奮,而是克制不住的擔心。
「急火攻心,吐血,休克,聽他們說,身上還帶著不少傷,精神差的已經不會交流...」
還沒說完,手機里就傳出砰的一聲巨響。
江池壓抑著,沉聲制止:「別說了!」
於是匯報暫停。
房間靜下,只有江池自己深深的,粗重的,急促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手機那頭才聽到江池的吩咐。
「我要你們,儘快安排。」
雖然沒有明說,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是。」
手機通話在這個字落下時,也斷掉了。
江池隨手丟掉了手機,身體後仰,後腰低著沙發,在燈光下暴露出一張長滿鬍渣的臉,已經完全看出去任何意氣風發囂張的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