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步子緩慢,有些跟不上楚宴行,稍稍有些踉蹌,走的有些勉強。
張封看到,正要上前提醒時,卻見楚晏行已經慢了下來。
許寒是沒有下午休息的習慣的,畢竟他如今這個樣子,睡不睡也沒什麼區別。
但他不休息,有人卻是要休息的。
許寒被帶到楚宴行房間,半強迫脫掉鞋跟外套蓋上被子平整的躺在床上,睜著眼沒有絲毫要睡的意思。
楚晏行毫不客氣地躺在許寒旁邊,看著他緩慢眨動的眼睛,看他的睫毛上下浮動,漆黑的眼珠平直的落在一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安靜又平靜。
「該休息了,閉上眼。」他捂住了許寒的眼睛。
許寒被強制性的閉上眼,過了一會兒,楚晏行感覺到掌心被睫毛掃過,很淡的癢意傳來。
哪怕是精神不正常了,人卻還是固執的。
楚晏行移開了手。
許寒眼裡陡然進光,瞳孔微縮,稍稍眯起,這一瞬倒跟恢復了正常似的。
一剎那的時間,楚晏行身上的氣息就變了。
他半眯起眼睛,盯著許寒直直看了一陣,要是個正常人,此刻應該被這目光刺的毛骨悚然,如坐針氈。
「許寒。」他從嘴裡細細咀嚼這兩個字,指腹輕輕蹭過許寒的面頰:「我對你這麼好,你肯定不會欺騙我的的對吧?」
床上的人自然是沒有反應。
楚晏行又仔細的描摹過一遍許寒的面孔,才收回那令人膽怵的目光。
他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的一角,很坦然地躺進去,側身貼著許寒,手臂搭上他的腰:「既然你不睡,那就陪我吧。」
不得不說,這人的心思實在是難以捉摸,明明剛才還用看屍體一樣的眼神看許寒,如今蓋上被子,一米八九的大個縮在許寒旁邊,卻又像個擁著哥哥撒嬌的孩子。
不過,以許寒現在的腦子,就是楚晏行現在拿著槍杵著他的腦袋,估計也不會給一點反應。
楚宴行的下巴墊著許寒的肩膀,嗅著對方身上的味道,困意漸漸襲來。
這一覺就睡到了四點多。
楚宴行睜開眼,入目就是許寒那張呆呆的臉。
他不知何時將許寒緊緊抱進懷裡。
禁錮下的許寒被憋得臉紅紅的,呼吸短促,已經有些長的頭髮亂糟糟的擋住了眼睛,楚宴行鬆開許寒後,好心替他撥弄到一邊。
灰撲撲的眼睛露出來,沒什麼焦距,也沒什麼情緒。
楚宴行卻笑了,用指腹戳了戳許寒的臉頰,微微燙,一下就觸到了底,瘦的讓人心驚。
「怎麼傻到這種程度,不舒服不會說話,還不知道弄出點動靜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