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那間死氣沉沉的房間,就有一雙灰敗的眸子神經兮兮地望向你,像髒兮兮的乞丐懼怕著你對他做些什麼,這種感覺簡直壞透了。
負責照顧許寒的傭人簡直苦不堪言。
更讓人煩躁的是,這人現在飯菜一口不吃,她們一進去還會發瘋亂跑,磕傷了,還要挨訓,不免得心生怨氣。
「你小點聲。」有人提醒:「你想被辭退嗎?」
傭人不滿地冷哼一聲,卻也沒再抱怨什麼。
此時,沒有人注意到牆後有一個人悄然離去。
無意聽到這些的時安,沒什麼胃口吃東西,魂不守舍的回了房間。
躺在床上,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理智告訴他不該多管閒事。
楚晏行並不是個仁慈的主人。
他想做的事情無異於是在以卵擊石。
可是。
腦海里總是浮現出蘇易那傻愣愣卻又真摯的臉。
他見過太多的口蜜腹劍,虛與委蛇,沒有人會像蘇易一樣,捧著一顆真心,就這樣隨便的擺在他面前。
真的是沒法忍下心,將這樣一個人拋下。
楚晏行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回到別墅已經很晚了。
按照以往的習慣,無論有多晚多疲憊,他都要去「哥哥」身邊,靜靜地待一會兒。
但自從跟程虞打了賭之後,他將精力全都放在許寒身上,已經很久沒有見「哥哥」,但心情卻沒什麼影響。
楚晏行對此感到一點奇怪,因為小時候的原因,他對哥哥十分依賴,到現在幾乎要成了一種心理疾病。
驚訝之餘,卻也沒多想什麼。
因為對他來說,這只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手段,只是用來清醒的麻痹自己的一種方式而已。
本就是虛假的,也就不太在意。
不知不覺間,楚晏行竟走到了許寒住的門外。
再回神,他已經開門邁了進去。
屋內光線昏暗,他隱約記得燈開關的位置,穩步走過去,打開,周遭瞬間明亮起來。
耳邊響起極為短促的抽氣聲,楚晏行尋聲望去,就看到床上用被子捂住腦袋,掩耳盜鈴的許寒。
他縮的像只蝸牛,怕的渾身顫抖。
楚宴行走過去,許寒明顯縮的更緊了。
一瞬間,他忽然感覺到有些熟悉。
似乎記憶中,有一個人,也像現在這樣,曾這樣出現在他的眼前過。
這樣弱小,無助,可憐。
他有些恍惚,帶著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急切,掀開了被子。
看到許寒的那一瞬,如夢初醒。
淡淡的失望籠上心頭。
許寒有些被嚇到,身軀一僵,喉嚨里發出恐懼的嗚咽,腦袋幾乎完全埋進膝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