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嚴渡聞言,推門走了進去。
濃重的歡愉淫靡氣混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他微不可及的皺了皺眉,又很快恢復正常。
目光觸及到熟悉身影的一瞬,他低下了頭:「楚總。」
楚晏行半敞著浴袍坐在一邊的黑色真皮沙發上,指間還燃著一支煙,那張溫煦的臉在裊裊的煙霧下迷離陰悚的厲害。
在他旁邊的那張床上橫著一個光裸的青年,青年身上狼藉不堪,一道道血痕淤青在白皙的皮膚上異常扎眼,一邊的手腕上還纏繞著松垮的細皮帶。
「收拾乾淨。」
「是。」
嚴渡熟練的給昏過去的青年披上衣物,送到外面同樣守著善後的人手中便又重新返回了房間。
「吩咐你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已經查的差不多了,許寒六個月前被程虞帶到A市,目前住在對方家中,更為詳細的資料已經傳到您的手機上。」
楚晏行看完,靜靜吐了一口煙圈,想起那個總是微微勾著背很呆很普通的男人,眸中帶了些興味。
他的喉嚨里微微顫動,發出極輕的一聲哼笑。
「居然還跟程虞有關係。」
「呵,有意思。」
許寒夜裡睡得並不好,不是被什麼壓的透不過氣,就是神經微栗,仿佛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給盯上一般。
他很疲倦的掀開眼皮,入目是一片深黑,他呆怔著眨了眨眼,才遲鈍的發覺他是窩在一個人的懷裡。
他猛然一驚,縮著手腳往後退。
「別動。」
有力的臂膀禁錮著他,連同那帶著慵懶啞意的嗓音傳到許寒耳畔。
是程虞。
他微微抬頭,看到熟悉的面容後眨了眨眼,有些懵。
昨晚還在國外給他打電話的人現在竟躺在他身邊睡著覺。
許寒覺得就跟做夢一樣不真實。
這麼長時間沒見,說不思念那是假的。
他每次下班回來時,都在默默期盼程虞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一次次的失落澆灌著思念,叫它如同藤蔓一般瘋長。
手指曾無數次停留在程虞的聯繫界面,卻始終沒點下去。
他害怕自己的舉動會影響耽誤對方的工作。
許寒很挫敗地縮在程虞懷中,眸子深深地垂下來。
有的人真的能怯弱到連傾訴感情的勇氣都沒有。
就跟個廢物一樣。
不經意間,他又陷進了消極的情緒當中,嘴角緩緩聳拉下來,直到清晨的曦光擠進厚重窗簾的縫隙,一縷縷的落在房間,訂好的鬧鈴一絲不苟的響起震動,許寒的意識才艱難的爬出來。
鬧鐘僅響了五秒就被關掉了,也許是太累了,程虞並沒有被驚醒,只是顫了顫眼睫又恢復了深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