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手機在口袋裡嗡鳴振動不止,許寒掏出,屏幕只露了一半,見是程虞的電話,便像燙手山芋一般摁了回去。
電話響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是拖到最後,大約過了得半個小時的樣子,手機終於停歇。
許寒僵直的脊背在這份安靜中漸漸放鬆,但心臟卻依舊緊縮著,喘不過來氣。
他在這一通通鍥而不捨的電話中窺見了對方愈燃愈烈的怒火。
他握緊了口袋裡的手機。
沒事的,沒事的。
氣總有消了的一天,只是時間問題,等過一段時間自然也就沒事了。
許寒不怎麼確定地縮了縮,下巴壓著厚實的毛線圍巾,眼眸低垂著顫了顫。
一定會沒事的,畢竟他又不是什麼香餑餑,能一直叫人惦念著。
他在心裡安慰自己。
這番想下來心裡確實好受了些。
公交車到了,許寒拿起地上的袋子上了車。
不知兜轉了多少趟車才終於到了他所住的小區。
自打上次回來拿東西如今都過去了一個多星期了,看著熟悉斑駁的大門,有一種讓他安心的歸屬感油然而生,心也慢慢平靜下來。
許寒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插進鎖眼,卻愣住了,手裡的鑰匙壓根插不進去。
他看了眼門牌號,沒走錯,鑰匙也是他隨身帶著的...
許寒後背有些發涼,他掏出手機,顫著手指撥通了房東的電話。
「誰啊?」電話響了好久才有人接,那邊的人是個尖銳的女聲,大概是心情不好,說話非常沖。
許寒握緊了手機,道:「王姐,我是406的租戶許寒,我想問一下這個房子的鎖是怎麼回事。」
「啊,那個房子的鎖是我換的,忘了給你說了,房子不能租給你了,等我一會兒下去把門開了,你抓緊收拾收拾東西搬走吧。」
「王姐,我不是簽了三年的合同,房租也一次沒差的交了,為什麼要這麼突然...」許寒怔愣著,腦袋一下子全空了,只剩嘴巴還在運作。
對方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他的話,不耐煩回道:「你別問了,我這房子反正是不能租給你了,至於合同上的違約金我會賠給你的。」說完便掛了電話,沒給許寒絲毫回話的機會。
許寒機械地將手機從耳邊挪開,眼中茫然無措。
工作丟了,住處沒了,身上的錢基本上都還給了程虞,吃住都成了問題。
王姐拿著新配的鑰匙下來開門時,許寒沒辦法,請求她寬限兩天,卻被拒絕。
許寒黯淡了眸光,略帶愁容地邁進了房間。
因為王姐沒走,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的監督他,許寒的動作就更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