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謝遇。rdquo這次她稍微靠近了他一點兒,再次輕聲喚了他的名字。
謝愈似乎聽見了熟悉的聲音,邊維持澆花的動作邊轉頭去看了她一眼,目光毫無焦距像是被大霧瀰漫,仿佛下一瞬又會消失不見。
桑予心裡一緊,往前走了一步又是喚了他一聲:ldquo謝遇。rdquo
謝愈這次是徹底聽清楚了,翕動了一下唇瓣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而是繼續轉頭澆花。
仿佛沒什麼事情比澆花更重要。
桑予蹙了眉,卻是沒再對他說一些什麼,而是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他,要看他下一步做一些什麼。
他真的非常有耐心,將陽台里大大小小二三十盆花都澆了個透徹之後才放下手裡的水壺,甚至還察覺出地上的水太多,來不及流出到下水道,還專門拿了旁邊的掃把去掃水,讓水流得更暢通一些。
桑予看著他這些正常卻又不是那么正常的舉動已經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了,只能一直默默看著,現在的這個謝愈根本就聽不見別人在說什麼。
就是很可憐那盆外面市價也要不少的冰魄玉露,完全被水澆透,不出幾日就會死亡。
謝愈澆完花之後便回來了,桑予就站在他面前不遠處,他好像沒看見她那般,直直地朝著她的方向走來,直至快要撞上她也好像無動於衷那般,繼續往她的方向而去。
桑予:ldquohelliphelliprdquo
他真的直直地撞過來了,衣物摩擦之間響起了摩挲聲,似乎感覺到面前有阻力他不好繼續前進,這才低頭去看她一眼。
好像才注意到她在他面前還快要親上他那般,皺了眉,抬手控住了她的腰再一個用力將她舉離地面往一旁放去。
桑予:ldquohelliphelliprdquo
謝愈這回感覺到前面沒有障礙了,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繼續往前走。
桑予: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謝遇。rdquo桑予忍不住又喚了他一聲,只是這次依然沒有任何回應,他甚至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而是繼續往前走去。
然而他走了幾步好像又是察覺出不對勁,站在原地好一會兒之後又是轉身往桑予的方向而去,似乎要去桑予後面過道走廊里的花房。
桑予又是堵住了他的路讓他無法前進,他這次低頭對上了她的眼睛,眼睛還是無法聚焦,空洞虛無,仿佛宇宙黑洞那般,輕易能將人的思緒給旋吸進去。
桑予不避不讓與他對視,似乎好奇他之後是不是也要將她整個人舉離地面然後再往旁邊放。
只是這次謝愈好像認清楚了她是誰那般,微微彎腰湊近她,雪松般清冷的味道撲鼻而來,仿佛梅枝上的第一捧雪快要融化落下那般,讓人驚心動魄。
桑予不自覺屏住了呼吸身體也微微往後仰,可還是一直盯著他的眼睛和動作,似乎不太能確定他要對自己做一些什麼。
然而,就在他的雙唇快要觸碰到她的時候他適時停了下來,仿佛已經辨認清楚她是誰那般,只伸手出來戳了戳她的臉頰,大概察覺出她的臉頰是溫熱的又是柔軟的,他感到好奇,伸手又是戳了好幾下。
最後又是不過癮那般,還上手捏了捏。
桑予:ldquohelliphelliprdquo
她嘆口氣,沒有拒絕,而是依然盯著他臉上的表情看,好像不太明白為什麼他會helliphellip夢遊。
桑予沒遇到過會夢遊的人,但是她在國外做過阿斯伯格症的展覽,了解過很多病例,知道了有患上這樣病症的人會夢遊。
而謝愈現在很明顯地,也是在夢遊。
謝愈似乎戳夠了,也捏夠了,他的動作很輕柔,基本不疼,仿佛是為了好玩那般他也主動牽起了她的手去捏他的臉。
桑予遲疑了一下,可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她還是按照他的意思捏了捏他的臉,也是柔軟而溫熱的,好像比想像中手感要更好。
謝愈今年25歲快26歲了,但其實不怎麼能看出他的年齡。
他的身型也是屬於略微消瘦的那種,看著並不強壯,臉頰上還是保留了少年的些許青澀,加上他是長得真的白,更加中和了那種成熟的氣質,看見他會刻意忽略他的年齡。
會覺得helliphellip他還是一個好像與世俗格格不入、固守自己一方還未適應社會險惡的少年,並不捨得傷害他。
他太過飄渺和虛幻了,仿佛少看一眼他就會消失那般。
謝愈看見她捏了他的臉有些高興,溫熱的掌心覆蓋住她的手背讓她攤開手去貼上他的臉去感受更多。
這一刻,他真的很像一個被長期扔在角落塵封無人問津的玩偶,照見一點光便能活躍起來,仿佛就能忘記過去所受的苦難。
桑予心裡微微疼痛,伸出另外一隻手貼上他另外一邊臉頰捧住了他的臉將他整張臉拉近,額頭貼上他的額頭,眼睛依然和他對視,給予他無聲的安慰。
謝愈好像從來沒被這樣對待過,微微錯愕看向她。
他似乎受到了刺激,或許現在所發生的這一切在他夢中並沒有出現過,秩序和常規似乎被摧毀,他承受不來,幾乎是一下子扭了頭不再和桑予對上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