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客廳繼續砌積木,爭取明天早上將要砌的積木都砌完。
這一晚就這般平靜地過去了。
早上起來,7點,桑予聽見了外面有小提琴的聲音傳來,她立即清醒過來,知道這定然是謝愈在演奏。
她側耳傾聽了好一會兒,聽出這是很輕快的一首曲子,她覺得有些熟悉,但聽了一會兒還是聽不出來,最後索性還是穿上了衣服到外面去找謝愈。
他家離機場還是有一定的距離,她以為他肯定會很匆忙地離開,沒想到並沒有,還能在出發前先對著未開的曇花拉奏一首曲子。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他拉小提琴,她懷疑他是不是全能的,不然怎麼又會鋼琴,連小提琴都會?
關鍵是他的小提琴也是拉得相當不錯,曲子聽著不難,但是所傳達的那種輕快和愉悅能讓人清晰感*受到。
桑予不太懂這些樂器,可她還是能聽出他手裡的這把小提琴和平時所見的並不一樣。
她實在好奇他的身份和來歷,並不是普普通通的一個房東那麼簡單。
一曲畢,謝愈緩緩放下了琴弓,靜立在曇花前,垂了眸。
今天他穿了一件灰色的高領毛衣,黑色運動褲,隨意地蹬一雙拖鞋,頭頂還是有一撮呆毛翹起,明明和小提琴演奏格格不入的場面,但偏偏helliphellip有一種悄然無聲的動人心魄。
狗勾安靜地趴在旁邊的地毯上,增添了一抹暖色,莫名荒誕。
他這副寂冷的模樣又是讓桑予想起了晨間的霧,天色灰暗,濃霧橫行,即使包圍其中,依然難以觸摸。
桑予不喜歡這種感覺,叫了他一聲:ldquo謝先生早。rdquo
ldquo早。rdquo謝愈這才如夢初醒轉頭過來看向她,唇邊習慣性地掀起一抹笑。
ldquo你helliphellip是不是要出發了?rdquo桑予看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還是按住心裡的不舍問道。
ldquo嗯,我給你做了早餐,待會兒洗漱完就可以吃。rdquo謝愈拿起小提琴盒裡的絨布擦了擦拉弓,對她說道。
ldquo你已經給我做了早餐?你多早起床helliphelliprdquo桑予覺得他很神奇,好像永遠有用不完的時間,就像現在這樣,才早上7點多一點兒,他就告訴自己已經做好了早餐?
ldquo沒平時那麼豐盛,希望你不要不介意。rdquo謝愈很快就將小提琴入盒,也沒有多解釋自己會小提琴的事情,反倒是桑予好奇:ldquo謝先生,你好像真的會很多東西。rdquo
這聲音裡帶著感慨。
ldquo被逼著學的。rdquo謝愈見她真的好奇,也就多說了幾句:ldquo家裡人認為我對音樂的那幾分天賦足以駕馭所有的樂器,硬是揠苗助長,然後揠壞了,現在也就是只能拉奏動畫片曲子的水平。rdquo
ldquo可是helliphellip我還是覺得你的琴拉得不錯。rdquo桑予覺得他過於貶低自己,明明他的水平就是很多人都遙不可及的水平。
ldquo那你今天的心情好嗎?rdquo謝愈提起琴盒,問道。
ldquo有點好,又有點不好。rdquo桑予看見他的琴盒上一閃而過一個ldquoGrdquo的字母,那串英文有些複雜,並不常見,看著像是某個人名或是品牌,桑予決定待會兒去查一查。
ldquo那就helliphellip再拉一遍?rdquo謝愈見還是有時間,他即將與她分別其實也是不舍,只是這次不得不出國一趟。
ldquo不用了。rdquo桑予覺得自己今天早上沒見到他還好,看見他之後又要看著他離開,那種感覺更加難受。
可不是一支曲子就能變好的。
ldquo送你一份禮物。rdquo
謝愈其實沒想到她會對自己這麼不舍,他會想起5年前她要離開自己的心情,只是當時她說要離開太過突然,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到處都找不到她。
連她去了哪裡都不知道,只靠著窺覷她記錄心情的小號,但後來helliphellip她連小號都不用了。
他們徹底失聯。
別離就是那種helliphellip想要抓住卻什麼都抓不住的感覺,仿佛一個個音符從指下悄無聲息地溜走,只剩下濃烈的餘韻,虛無地,又如鯁在喉。
的確不好受。
謝愈抿了抿唇,從客廳的櫥窗里拿給桑予一個音樂盒造型的東西,遞給了她:ldquo等我走了你再看。rdquo
ldquo好。rdquo桑予鄭重將音樂盒收起來,握得有些緊,似乎要將思念給藏在掌心,再也飛不出來。
最後謝愈還是和她一同吃了早餐,然後才提了一個小型行李箱,背著小提琴和她道別。
看他的模樣不像是要遠行,而只是去踏青。
而他的狗勾還搖著尾巴以為它能跟著他一起出去,真的是傻狗。
桑予覺得更加不舍了。
她送他到門口,微微仰著頭看向他,想要說一些什麼最後好像又說不出,莫名泄氣。
她真的很討厭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