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聲音鑽入耳朵,一如既往的,身後的人總是能輕易察覺她所有微妙的小情緒,並能很快化解。
婉瑛仰頭問:「真的每年都有嗎?」
他笑道:「未來十年的都做好了。」
婉瑛覺得奇怪:「為什麼是十年?」
他似噎了一下,半晌才說:「朕年長你許多,壽數是最說不好的事,說不定哪一日就先你而去了。」
可為什麼偏偏是十年呢?
婉瑛疑惑不解,心裡有點沉悶,像壓上了一塊巨石。她陷入自己的思緒,連姬珩在耳邊叫了她好幾聲都沒聽見,過了好半天,才悶悶地說了一句話。
「我想你活得久一點。」
「……」
霎時間,姬珩心頭百感交集。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婉瑛不太容易被打動,因為幼時處在一個貧瘠匱乏的環境裡,所以對她來說,生存高於一切,她的心門封閉得太緊,能真正走入她內心的人,也許只有和她相依為命的阿娘,從小一起長大的春曉。
她曾經有過離開的機會,卻甘願畫地為牢,繼續留在他身邊,那不是因為她有多愛他,而只是因為她習慣了,她不敢去嘗試未知的生活,那對於她來說太孤獨,太可怕,所以她選擇回來,她不是愛他,只是離不開他。
時隔多年,姬珩早已平靜接受了這個事實,愛情里本就沒有公平可言,付出不一定會得到相等的回報,他是一敗塗地的輸家。
他不再去祈求更多,只要她願意留下,他便餘生充滿感激,可在聽到她這句話時,眼眶竟然不受控制地泛起潮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