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
婉瑛的心頓時落下去一半,忽然感覺黑影湊近,緊接著,聽到衣料窸窣和摩擦打火石的聲音,燈燭亮了起來。
帳內恢復光明,姬珩將琉璃燈罩蓋上,燭火光芒便顯得更柔和了些,照亮他的側臉。
他似乎剛沐浴完,穿著寬鬆的長袍,腰帶都沒怎麼系,前襟大敞,露出精壯的胸膛。頭發也洗過了,就這麼隨意披著,還散發著水汽,身上有股好聞的味道。
「陛下怎麼……」
「小九,」姬珩淡淡地打斷,「朕有話問你。」
他一直盯著她,眼神似乎有些奇怪,像是夾雜著一些……探詢?
婉瑛不解,卻也沒有深思,只點了點頭。
姬珩看著她的雙眼,緩緩問道:「為什麼要將慕昀留在身邊?」
婉瑛一怔,眼睫落寞地垂下來。
「因為他是臣妾的弟弟,是臣妾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姬珩沉默不語,一動不動凝視了她半晌,忽然意味深長地笑:「是麼?你是真的把他當弟弟,還是,把他當一把刀?他與你有殺母之仇,絕非善類,朕屢次與你說過,將他打發出去,可你就是不肯答應。小九,你是不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一直等著他向你尋仇的這一天?」
婉瑛似被人戳到痛處,身子猛地震了一下,顫巍巍地抬起眼,像一頭受驚的小鹿,眼神惶恐不安。
就是這楚楚可憐的神情,欺騙了他那麼久。
姬珩伸出手,挑起那尖尖的下巴。
婉瑛被迫仰起頭,冰涼的手指在她臉上滑動,從眉毛滑到眼角,再到那飽滿紅潤的唇。
分明動作輕得不能再輕,可婉瑛還是逐漸脊背發麻,察覺到了恐懼。
姬珩淡淡地道:「你想死。」
他用的甚至不是疑問句,而是相當篤定的語氣。
心裡那些隱秘的念頭被他毫不掩飾地揭破,婉瑛感到驚懼的同時,又有種說不出的輕鬆,就好像心裡一直懸著的那塊巨石終於落了地。
她吐出一口氣,語氣平靜地反問:「我不可以死麼?」
姬珩多少有些訝異,本以為她會否認,卻沒想到,這麼乾脆地承認了。
他笑了,可眸中沒有半點笑意,只有冰冷的怒氣。
「不可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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