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明恆一邊療傷一邊聽著那士兵描述。
「...然後那伙人就衝上來了,押糧官在前頭,他想護著我們,卻被那伙人直接一刀封喉,我們衝上前去,那伙人簡直是不要命似的。」
士兵說得有些驚懼,他們其實並不算是北漠軍內的,而是專門負責押運相關,由於他們頂著北漠軍的名頭,也沒人會不長眼來劫他們,所以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般兇殘的情況。
越澤聽著聽著就有些沉默,也有些佩服這人的心理素質,就他一刀抹了押糧官的脖子,現在還裝著這麼害怕憤怒的模樣和趙璟淮講述,若不是自己親眼所見,恐怕也會被他矇騙過去。
趙璟淮卻依舊是一副嚴肅憤怒的模樣,聽完士兵的講述,一拍身邊的桌子:「真是大膽!到底哪家的賊人敢劫北漠軍的糧?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在場的人都安靜下來,大家其實心知肚明是誰幹的,但卻沒人敢捅破那層窗戶紙。
「你們先安心養傷,此事本王必不會善罷甘休。」
說罷他轉身離去,越澤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手下的傷者,還是決定留下來先把這些人治好。
以往都是明恆一人做這活,如今加了個越澤,還是個醫術比他好的大夫,明恆自然是高興壞了,一邊給那些士兵上藥一邊請教越澤。
對於熱切求學的明恆,越澤自然是來者不拒,很快,他們邊聊邊上藥,這一群受傷的士兵就都已經弄完了。
明恆意猶未盡的和越澤道別,越澤也淺笑著沖他揮揮手,還答應他若是有想知道的盡可以來找自己。
隨即越澤沿著熟悉的路準備回到自己的帳內,餘光一瞥,卻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葉星。
他的眉頭蹙起,此時已經臨近傍晚,其他士兵們都在翹首以盼晚飯,葉星不去吃飯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
思來想去,越澤本想跟上去,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身手,還是決定快些回去尋趙璟淮,讓對方來盯著,應該比他盯著強。
就在越澤繞過一個拐角後,卻突然撞進一個寬闊溫熱的胸膛,那一瞬越澤的心臟猛烈收緊,但隨即傳來的熟悉味道又讓他立刻放鬆下來。
「我剛剛......」
越澤話音還未落,趙璟淮就捂住了他的嘴。
「噓,我知道,跟我來。」
趙璟淮另外一隻手在自己唇中豎了根食指,讓越澤不要說話。
他點點頭,溫熱的鼻息噴到趙璟淮的手上,有些酥麻。
趙璟淮收回手,不自覺的摸了摸剛剛接觸到越澤雙唇的掌心。
兩人悄無聲息的跟著葉星,就見對方鬼鬼祟祟的到了營外,繞過值守的士兵,到了一處偏僻地帶。
這裡離大營有些距離,但因為是前往北狄的方向,所以沒什麼人來,只有一些北漠軍士兵守在這裡。
葉星悄聲靠近,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毛茸茸的東西放在地上。
越澤眯著眼看了半天才發現那是一隻兔子。
兔子懵懵懂懂的呆在原地,隨後向那幾名士兵的方向跑去。
葉星就埋伏在一旁,靜靜的看著跑近士兵的兔子。
那幾名士兵正在閒談,突然聽到腳邊的動靜,頓時警覺起來。
「誒?是只兔子。」
其中一名士兵眼尖,看到了草叢裡的兔子,將其抱了起來:「哪來的野兔?帶回去燉了吃。」
另外一邊的士兵推推他:「缺這一口吃的?放了吧。」
士兵摸了一把兔頭,彎腰把它放在地上,在兔子跑走的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咦?那兔子腿上的是什麼?」
士兵眉頭一皺,最近戰勢平穩,但他們值守在外面的依舊不可掉以輕心,此時兔子的異樣讓他們都警覺起來。
好在這兔子似乎有點傻,跑了一會就又被他們抓住了。
士兵拉開兔子的腿瞅了半晌,才笑道:「啥都沒有,就是估計是被啥草給染綠了一塊,給我嚇得。」
另外一人拍拍他的肩頭:「沒事就最好,放了吧,咱們回去。」
兩人回到剛剛值守的地方,餘下的那名士兵見人回來,問了一嘴沒啥事,也就繼續閒聊著。
而就在他們去抓兔子的時候,一道纖弱身影悄無聲息的從一旁竄了過去,剛巧兔子的跑動掩蓋掉了細微的窸窣聲。
越澤看著這一場小鬧劇有些茫然,但趙璟淮卻毫不意外,見葉星已經消失在夜幕之中,直接顯露出自己和越澤的身形,走到了那幾名士兵身邊。
三人紛紛向趙璟淮行禮,他微微擺手:「走了?」
剛剛抱兔子的那名士兵點頭:「是,往哪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