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正瑜看得目瞪口呆,對於先前的說辭信了三分,以他對趙璟淮的了解,若非真的饞的很了,不可能這般毫無姿態的進食。
又想到自家那個可憐的外甥,孫正瑜心頭酸脹,那那孩子呢?豈不是過了這麼多年這樣的生活?
他想去認回那個孩子,但不敢。
害怕他厭惡自己,害怕他責備自己......
三人吃完飯後分道揚鑣,趙璟淮和霍驍回到府中,一名黑衣暗衛湊上前來低語幾句,趙璟淮點點頭,沒有說話。
他坐在桌前,思索了一會,拿起紙筆,接著之前斷掉的地方繼續畫著,他要快些畫好,才能早點送到越澤手中。
到了傍晚時分,趙璟淮滿意的看著面前的畫卷,裡面的青衣人兒纖細卻堅毅,不知手中拿著的是什麼藥材,神情專注認真,像是對待自己最為珍貴的珠寶一般。
趙璟淮看著看著,又把那封信翻出來了。
信上還殘留著熟悉的味道,獨特的草藥味,讓趙璟淮瞬間回到那處偏遠山村,日日夜夜,他都挨著這般藥香入睡,當時不覺,現在卻是極為懷念。
信上的字跡清秀工整,就像越澤這個人一般。
看著看著,越澤的臉就浮現在紙面上,笑盈盈的看著他,眼中滿含柔情。
想到自己被打斷的告白,趙璟淮心中極為不爽,但又想到當時越澤臉頰緋紅的模樣,他的呼吸加重了幾分。
第46章
信上的臉越發清晰, 眉眼彎彎的看著自己笑,然後又一副害羞的模樣,雙頰緋紅,望向趙璟淮的眼中仿佛含了一汪清泉。
趙璟淮的呼吸越發的粗重, 寬大的書桌和合體的衣袍掩蓋住了他因興奮而有些顫抖的身體, 而後見他雙目有些泛紅, 薄唇微張,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忍耐什麼極難的事情一般。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 信上的字已經有些模糊, 那個人的模樣也消失不見, 趙璟淮呼出一口濁氣,靜靜的坐了許久,然後另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真是瘋了,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甚至還只是對著一封信件......
趙璟淮覺得自己沒救了, 但又有些暗爽在裡面。
他與越澤,同別人是不同的。
嗅著已經有些微涼的溫度, 趙璟淮心中的振奮抑制不住,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去找越澤, 想見到他, 想將他與擁入懷中,想和他......
趙璟淮猛地起身,狼狽的將自己收拾乾淨。
第二天,在早朝上,啟豐帝怒氣沖沖的將一張摺子丟在地上:「這才多久?!北狄真是越發囂張了!還有沒有把啟豐看在眼裡!」
在最前面站著的丞相大人將摺子撿起快速看過,隨即表情震驚:「這!北狄真是膽大包天!若是這般放任下去, 北漠豈不是就成為他們的囊中之物了?!」
啟豐帝冷哼一聲:「哼!」
丞相摸著自己花白的鬍鬚思考半晌說道:「陛下,臣覺得,得早日將北狄肅清才是最為穩妥的。」
兩人一唱一和,席下的其他大臣們哪裡還不明白聖意?只等著兩人說出既定的結果。
啟豐帝點點頭,看向了下方低眉順眼的趙璟淮:「淮王何在?」
趙璟淮上前一步:「臣在。」
「你可願往北狄平亂?」
「臣願往!」
啟豐帝笑道:「若此次能一舉殲滅北狄,少不了給你的賞!」
「臣此舉非圖爵求祿,只念北漠之苦,願前去平亂。以啟豐之社稷安寧,萬民安居樂業。」
啟豐帝滿意的點點頭,讚揚道:「淮王心繫百姓,是以國之幸事。」
他正準備下旨,卻只聽朝臣中有人上前一步:「陛下! 臣認為淮王殿下無法擔此大任!」
朝中一靜,不少人正悄悄打量聖上的臉色,啟豐帝「哦?」了一聲問道:「何出此言?」
兵部尚書魏成鈞面色嚴肅的上前,雙手行禮,對啟豐帝說道:「陛下,昨日臣聽到街上孩童在傳唱一首童謠。」
說罷他雙手舉過頭頂,啟豐帝身邊的大太監一揚拂塵,下來將那張紙拿過,恭恭敬敬的遞給啟豐帝。
啟豐帝掃了一眼那紙上的內容,臉色有些難看,甩手給一旁的大太監:「給淮王看看。」
大太監又將紙張遞給趙璟淮,他接過一看,正是昨日在酒樓聽到的那首童謠。
「這......」
趙璟淮故作惱怒模樣,抬眼看向了啟豐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