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澤看著瞬間高興起來的男人,不由得有些失笑,是因為失憶的緣故嗎?若真是那裡面的人,怎得這般傻憨憨的?
「不過也得給你取個名字,你既然名字裡帶了個淮字,那就叫你...嗯......」
越澤糾結了一下,一旁的男人垂眼,手指微動,輕聲問道:「你姓什麼?」
「嗯?跟我姓啊?也行,我姓越,到時我同村長說你是我...爹那邊的遠方表哥吧。」
越澤咬住舌頭,差點說漏嘴了,若是讓這人得知自己並非東饒村本村人,恐會節外生枝。
「越...淮。」
男人輕聲念著這兩個字,似乎對自己的新名字很滿意。
「好了,昨夜半宿沒睡著,我先去睡會,你要是餓了自己去廚房弄些吃的,別打擾我。」
說罷越澤從躺椅上起身,剛走到屋內,就發現裡面有些小變化,本來他是給越淮布置了新的被褥,自己就抱著舊的睡在小床上,但現在自己的小床上放著越淮昨日的新被褥。
越淮跟在他身後走了進來,看他沒動,有些緊張的握緊拳頭,給他輕聲解釋道:「你睡你自己的床吧,不該讓你為了我縮在那個小地方。」
越澤有些意外,無奈的搖了搖頭,但對越淮的體貼倒是接受良好。
「行,你先將就著睡吧,回頭我去尋個木匠來,單獨給你在隔間打個床。」
隔間原本是有床的,但後來因為救治一位失血過多的村民,床木頭都浸了血,不得已,只能將其砍成柴了。
越淮點點頭,算是贊同這個提議。
越澤回身,和越淮貼的極近,甚至能看到對方胸膛輕微的起伏,和玄色衣衫上沾染的血跡。
「哎呀,把你這衣服忘了,可我這也沒有你能穿的碼子。」
越澤有些發愁,家中多了一口人,總是會有些煩雜事情的。
越淮沉默了一會,伸手在懷中掏了掏了,拿出一小錠打造成銅錢圓圈模樣的金子遞給越澤。
「你看看這個能用嗎?能用的話就去買幾套回來吧。」
越澤接過看了看,更加堅定了越淮的身份,他將金銅錢收起來,彎起眼睛高興的拍拍越淮的胸脯說道:「能用,可以啊,直接讓我變成富戶了。」
越淮低頭,垂眼看著被越澤輕拍過的地方,那裡似乎有些微微發熱。
「不過呢,這些都要先放放,我得先睡覺,你自己玩去吧。」
越淮退出門外,看著房門在自己面前關上,也掩蓋掉了裡面那個白淨如玉的人。
他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臉色不似對著越澤那般溫和,重新掛起了一層冰霜,但很快,冰霜被肚子的咕咕叫打碎,越淮沉默了一會,抬腳走向一旁的廚房。
第4章
越澤倒頭就睡到了晌午,終於從混沌夢中掙扎著醒來,不過並非是因為夢境結束,而是外頭的一聲巨響。
像是爆炸一般的響聲把越澤嚇了一跳,顧不上別的披上外袍跑了出去,就看到越淮灰頭土臉的站在廚房門口,眼神有些低沉陰暗,似乎極為不悅。
「你在幹什麼?」
越澤震驚的走上前去,將越淮趕到一邊,懷著一種不妙的心情看了眼他的廚房。
還好,灶台尚存完整,就是炕口有些灰塵撲撒了出來,落到地上灰撲撲的,估計越淮臉上的灰就是這般弄得。
越淮走到他身後,想解釋,又不知道怎麼說,就這麼沉默著。
越澤也沒怪他,是他的失誤,越淮這種養尊處優的,怕是根本都沒見過灶台長什麼樣子,想來也有幾天沒吃東西,興許是餓了。
他走上前拿起一旁的長火鉗往炕里扒拉了一下,發現了罪魁禍首,一節被炸開花的竹子。
其實東饒村燒的乾柴多是東饒山的樹,但越澤身子差,無法上山砍柴,多數乾柴都是村民送給他的,有時候他上山採藥時會順手撿一些竹子回來碼好。
以往他自己燒柴的時候,會把竹子先劈開,不能直接一節丟進去燒,很容易炸開,但越淮剛剛應當是隨手拿的一根,也沒多想,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越澤將那根開花竹扒拉出來後,拿在手裡遞給越淮看。
「這種竹子我撿回來時都沒劈開,還是一節節的,裡面是空心的,見了火就容易炸。」
越淮張張嘴,臉上不悅的神色收了收,低聲道歉:「抱歉,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