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斯,謝三這些天在郢都,近畿八城連著探查這些馬匹的出處。
霍洄霄倒想看看究竟是他娘的哪個孫子活膩了竟將算盤打在了北境王府的頭上。
受了那麼一箭,雖有幾日,霍洄霄的傷到底還是沒好,這日他未騎馬,與盧巍商榷送軍械到寒州一事剛回來。
日頭已經偏西,餘暉灑在王府兩尊石獅子上溶溶的,霍洄霄剛過了中庭,牙斯便不知從哪兒崩出來,
「公子不好好待在府中養傷,這又是跑哪兒去了?」
霍洄霄沒答話,掃了他一眼,「三哥來過了?」
牙斯愕然,「公子怎麼知道?」
霍洄霄不搭理他繼續往院內去,「你這碰了一臉灰的樣子,準是叫三哥訓了,還用的著猜?」
牙斯緊跟其後,悻悻道:「三哥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世子爺成天跑得不見人影,怕你又去哪裡喝酒了,傷了根本,怪我沒看好你……不是我話多,公子,咱們與那小皇帝非親非故,他還不放咱們回北境去,你分明那麼討厭他,又救他做什麼,還害得自己挨了這麼一箭……」
霍洄霄回身輕飄飄掃了牙斯一眼,牙斯登時偃旗息鼓,不敢再開腔。
「我很討厭他嗎?」安靜地走了半晌,霍洄霄突然頓步,問。
牙斯愣了愣。
上回都要殺人家了,這還不叫討厭?
牙斯不敢說,反問,「難道公子不討厭那小皇帝?」
霍洄霄不作聲了。
起初知道在知道那夜之人是沈弱流時,是震驚,是不可思議,亦覺得不解,卻見他完全不提起此事,仿佛沒發生過一般,便是被戲耍的惱怒。
這惱怒從何而來呢?
那是頭一回霍洄霄與人做那種事情,他的母族胡羝人一生只會與一人建立這種關係,就如同他們所信仰的神鳥「烏爾渾脫」,一生只有一位伴侶。
他的阿耶北境王,亦是一生只有他母親一位正妃,寒州北境王府,只怕連門口那兩尊石獅子都是公的。
即便這人身為男子,霍洄霄也鐵了心要將他納為侍妾。
先是侍妾,待回了北境,便明媒正娶,做他的世子妃,北境民風開放,沒有子嗣也是不打緊的,他此生不會再有任何男人女人。
他都打算好了的。
可沈弱流卻不見了,再見還裝作一切沒發生過,一道懿旨,將他困於這囚籠之中,猶如折翼的海東青,供人戲耍。
憤怒充斥著頭腦,霍洄霄很想將他抓來囚在北境王府,再問他那夜究竟為何逃跑。
可他問不出口。
身為九五之尊,沈弱流床榻之人何止二三,他又有那般皮相,想要誰不過是抬下手而已。
沈弱流不在乎,若自己顯得十分在乎,豈不是矮了一頭,送到手中叫他肆意玩弄取笑。
自然也咽不下這口氣,看見沈弱流便覺心口有幾萬隻螞蟻在啃咬,非得搓他兩下,欺負他幾下,才能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