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靜靜的走,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脖子正打算往上吊的繩子裡套好。
「艹,這玩意是啥?!」
一隻巨大的白蟻身上趴伏著無數的小螞蟻,正在靠近他。
「啊啊啊!好他媽痛……」
他不想自殺了,但結果已經無力改變。
死也沒死個清靜。
意識模糊的這些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個死了的螞蟻窩。
張玄虛靜靜臨聽,沒有打斷。
「耽誤你很多時間了吧。」大叔皮包骨一樣的臉笑起來其實是有些惡寒的,完全可以達到給小孩止哭的效果。
但張玄虛就是發自內心感受到溫暖。
大叔自脖子以下都化為光點消失,僅剩一張臉時目光落在張玄虛臉上,實際上卻似是透過他看見了別人……
「不知道她們想不想我,但我很想她們。每天……」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大叔就徹底消失。
竹林中又只剩下張玄虛,以及他滾落遠處發著光的手電筒。
他感覺到很困,前所未有的困。這是體力耗光帶來的,而驅使道法對精神力的消耗也不小。加上周邊極度安靜,更加適合睡覺了。
眼睛只剩下一條縫的時候,隱約看見有人撿起他的手電筒,意識朦朧間似乎還說了些什麼。
可惜他沒有聽清就徹底昏睡過去,完全屬於輕易叫不醒的那種。
話還沒說完的陸致削薄的唇抿緊,將剩下的話收回。
遠處還有雷擊後留下的痕跡,可以想像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單手扶住少年的背,一手勾住膝彎,輕鬆將人橫抱,垂下的眉眼冷漠中又透出與平時不同的無奈。
手電已經放回對方鼓脹的包,陸致不需要任何照明,步伐沉穩抱著人離開竹林,往道觀的方向而去。
血月仍在,傾灑的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投射拉長,不分彼此。
巨大的體型差讓張玄虛更顯嬌小了,睡夢中的他並不排斥陸致冷硬的懷抱,反而將頭埋進人胸膛,找到最舒服的睡姿後不久……
就傳出小聲的呼嚕。
*
大約48小時後,張玄虛睡飽懶洋洋睜眼,首先看見守著他的陸致。身上的疲倦基本清空,但留下的傷痛還是蠻難受的。
周邊熟悉的環境讓他放鬆,「白,早啊~」
陸致學著他的樣子唇角牽起幾不可見的弧度,嗓音低沉重複,「早。」
張玄虛第一次看見陸致笑的樣子,眯著眼睛繼續懵圈會兒。
安靜半響,在『咕咕』聲後他探手去摸摸自己肚子,隨後抬頭眼神帶上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