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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終於衝出地下室時,刺眼的陽光讓她眼前一黑。

秦瑜跪在草地上劇烈乾嘔,可胃裡空空如也,只能吐出苦澀的膽汁。她的手指深深插進泥土裡,仿佛這樣就能洗掉記憶中那些黏稠的鮮血。

她開著車子回到住所後,秦瑜機械地鎖上門窗,拉上所有窗簾。

她其實不應該回這裡的,在房間裡遲早會遇見狐黛,但是身體的習慣讓她下意識開車回了家裡。

她站在淋浴下拼命搓洗,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在熱水沖刷下,她的皮膚已經泛紅髮燙,卻仍在發抖。

狐黛沾滿血跡的臉,地上橫七豎八的人類軀體,暗紅色的液體流淌一地,那些畫面不斷在秦瑜腦海中閃現。

夜幕降臨時,高熱如約而至。

秦瑜蜷縮在床上,額前的碎發被冷汗浸透。她緊閉著眼睛,卻總能看見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面,狐黛微笑時露出的尖牙,地下室里人類驚恐的眼神。

明明都答應了她不要隨便殺人了,狐黛為什麼還要背著她這麼做。

半夢半醒,她看見狐黛站在床邊,一臉關心地查看她的情況。

明明她身上乾乾淨淨的,但是秦瑜卻從她身上聞到濃烈的血腥味,她的胃部一陣痙攣,突然俯身趴在床邊乾嘔起來,但是胃裡空空的,什麼也吐不出來。

狐黛焦急地上前一步,卻在看到秦瑜排斥的動作時僵在原地。

她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耳朵完全耷拉下來:「阿瑜,我可以解釋……」

「你答應過我什麼?你還記得嗎?」秦瑜抬頭看著狐黛,眼中的憤怒毫不掩飾,「為什麼你總是一次次地破壞我對你的信任?」

她的聲音帶著崩潰的哭腔,「你看看那些人,你看看你到底在幹什麼!」

秦瑜的質問聲戛然而止,一陣劇烈的眩暈突然襲來。

她的視線驟然模糊,眼前狐黛的身影分裂成數個重影。她下意識想撐住床沿,卻發現自己的手臂軟綿綿地使不上力氣。

「我……」剛吐出一個字,她的喉嚨就像被火燒般灼痛。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額頭重重磕在床頭柜上,卻連痛呼的力氣都沒有。

狐黛一個箭步衝上前,扶住秦瑜:「阿瑜,我、我去叫醫生。」

秦瑜癱軟在床上,眼前一陣陣發黑。她感覺到溫熱的血液順著額角流下,卻連抬手擦拭的力氣都沒有。

耳邊狐黛的聲音忽遠忽近,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

「不…要…」她用盡全身力氣擠出這兩個字,聲音細若蚊吶,她抬手抵著狐黛,她寧可就這樣昏過去,也不想再聞到狐黛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即便力道輕微,狐黛也感覺到秦瑜是想推開她。無奈狐黛只能先把她扶回床上,然後出門找醫生。

高燒讓秦瑜的思維變得混沌,那些血腥畫面卻越發清晰。血泊、狐黛、屍體……這些畫面在她腦海中不斷閃回,與眼前焦急的狐黛重疊在一起。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好像還多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和難過。總感覺這樣的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她好像是受了驚嚇,持續的高熱燒了好久,每天只有很少一部分時間是清醒的,往往說不了幾句,又開始昏睡。

「…狐黛…我想回家。」

這是她在清醒時,對狐黛說的最多一句話。

秦瑜病了好多天,身體肉眼可見的虛弱起來,她又瘦了一圈,原本瑩潤的臉頰凹陷下去,即使在昏睡中也緊蹙著眉頭。

狐黛其實捨不得放她離開,但是看著她逐漸虛弱的身體,又不得不放她離開。

她冒著風險帶人潛入安全區,親自將秦瑜送到醫院附近,看著裡面的人出來將秦瑜接走後,才放心地帶著族人離開。

秦瑜昏睡了兩天才醒,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盯著雪白的天花板發呆。

消毒水的氣味充斥著鼻腔,窗外是熟悉的人類城市燈火,本該讓她安心的景象,此刻卻顯得陌生而遙遠。

而媽媽早就在病床旁邊守著了,在住院的第一天她就收到消息趕來。

在醫院十天,秦瑜的身體情況終於穩定下來。醫生說她恢復得不錯,可以出院了。母親高興地收拾著行李,卻沒注意到女兒眼底揮之不去的陰霾。

這段時間,她仿佛做著一個相同的夢,她躺在狐黛懷裡,鮮血從嘴角溢出,而狐黛的眼淚一滴滴落在她臉上,滾燙得幾乎要灼傷皮膚。

那個夢境太過真實,更可怕的是,在夢裡瀕死的瞬間,她竟然感到一絲詭異的安心。

她在安全區的生活逐漸平靜,總會在半夜一次次驚醒。她蜷縮在被子裡,心臟劇烈跳動著。

她厭惡這樣的自己,明明親眼目睹了那些慘狀,卻還是會在午夜夢回時,想念那個毛茸茸的溫暖身軀。

她一定是瘋了。

她咬著被角無聲哭泣。理智告訴她應該恨狐黛,可心臟卻背叛了大腦,在每個不經意的瞬間想起那些溫暖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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