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留些時間,看南榮顯和陸攬洲誰會先找到主角。
司命盯著南榮宸看了幾息,見南榮宸的目光已經落在別處,鬼使神差地答應下來 ,「臣願與王上做這個交易,王上邊講臣邊寫。」
「王上不講也無妨,就這麼看著臣,臣便信王上是因為臣才不想死的。」
人之將死,拿一封血書換自己死而瞑目,怕是他這輩子做過最划算的交易。
南榮宸已經聽膩了這些莫名其妙的瘋話,轉了下拇指上的血玉,在拿到血書起身時想,等此事了了,若他還能在系統手中活著,他還是更願意當個正常人。
「不必再留。」
戚言早就想動手,這絕不算聽命於男人宸,他利落揮劍,司命身首異處,濺出的血染紅巫神台。
同司命周旋的空當,百姓奇蹟般地在一片混亂中分服了藥,跪在原處齊呼,「王上恕罪,草民日後會誓死追隨王上。」
南榮宸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巫神殿,當年大雪之中,他便是死在上京的巫神殿。
如今朗日當空,他卻要親自為巫神贏下尚不知是什麼的賭注。
他握著司命的血書剛要宣讀,就見裴濯領著梁妃自巫神殿出來,看來他這回沒信錯裴濯,也沒算錯時機。
南榮宸將血書扔給裴濯,宣讀詔書的差事還是裴濯做得順手。
裴濯壓下心中萬千心緒,取出詔書,「司命死前留下血書,此番天災實為人禍,若諸位心存疑慮,不出三個時辰便會有人證物證。」
好巧不巧,戚言將一人押上祭神台,「這也是人證,看看吧諸位,鼓動你們以命相搏、質疑王上的鄉親,是司命的走狗。」
裴濯借勢坐實南榮承煜的罪狀,「襄王為篡位不惜毒害三城百姓此為罪一,與太后勾結謀害天子此為罪二,急功近利擅自行新政,戕害百姓,此為罪三。
最後一罪,南榮承煜與梁有章勾結混淆王族血脈,有梁妃做證。」
「以上種種本該當朝宣讀,奈何王上遭奸人所困,又恐再生變故,故而在此地捉拿襄王。」
梁妃當眾供認,準確來說是誣陷,南榮承煜並非先帝之子,更遑論「賢王」「明君」。
太后害了她的孩子,又騙她認賊作子,騙得她家破人亡,她只是在報仇。
百姓和百陵城守衛齊齊跪地,「王上聖明。」
南榮宸示意他們起身,他擔不起「聖明」二字,但也知道他自始至終恨的只是既定的、做為反派的命運。
何其愚鈍,好在他手上的血玉再度變暖了。
算是為謝塵、為自己,贏下一局。
*一場荒謬鬧劇徹底終結時已經到了晚間,事態緊急,陸攬洲連夜護送天子回京。
臨行前,南榮顯終究是沒忍住,在馬車前攔下南榮宸,「阿宸 ,我…不放心陸攬洲護送你回京。」
南榮宸終於看向他,一如他記憶中的模樣,甚至有年少時的意氣風發,但南榮宸「身死」的這些時日足以他意識到一件事——他與阿宸早已不復當年,也無法再回到當年。
既然系統沒出來攪局,南榮宸也就懶得再演下去,如今朝中已經免不了亂一場,那便藉機刮骨療毒,「肅王救駕有功,特賜回封地修養,不必離開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