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镛摇摇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师彦则是道:“有些事儿,是我们都无法选的,我问你,你若是早就知晓,姚伯是个昏庸暴虐之君,还会托生在姚国,成为姚国的医士么?”
乐镛眯了眯眼目,陷入了沉思。
他是姚国的医士,姚伯身死,姚国的臣工全都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随时准备殒命,乐镛现在虽跟着太子,精心为太子调理身子,但他是个聪明之人,自己与那些臣工,没有不同之处。
说到底,乐镛生错了国,师彦生错了家,国与家,便是如此复杂……
乐镛突然收敛了目光,低声道:“怕是太宰来了,师将军多保重,乐某告退了。”
跫音声由远而近,乐镛提起药囊离开。
果不其然,公孙无疾很快入内,只他一个人,进来之后亲自掩上门扉,走到榻边坐下来。
公孙无疾第一句话,并非是关心自己这个义子的伤势,而是道:“昨日之事,为何出现差错?”
师彦心里空落落的,一股失落油然而生,也是,自己只是公孙无疾名义上的义子,从未有过半点子亲情,对于公孙无疾,惧怕更多一些。
师彦敛去表情,道:“请太宰恕罪,昨日……昨日本一切都按部就班,但谁知……喻隐舟突然跑了出来,横插一杠,卑将未能得手。”
没拦住喻隐舟的人,是公孙无疾,师彦按照叶攸宁教导他的说辞,四两拨千斤的将责任推卸给公孙无疾。
果然,公孙无疾的眼神略微有些变化,幽幽的道:“喻隐舟,可怀疑你了?”
师彦连忙道:“请太宰放心,喻隐舟并未怀疑到卑将身上,只是因着卑将守护不利,所以……所以鞭笞了卑将三十记。”
公孙无疾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师彦,道:“也是,按照喻隐舟的秉性,倘或他真的怀疑于你,怕便不是鞭笞那么简单,你现在……已然殒命了。”
喻隐舟甚么秉性?说一不二,杀人比切瓜还要便宜。
倘或不是叶攸宁突然冲出来阻拦,师彦其实早已没命活在这个世上,更不要提反过来做内应,正如公孙无疾所说的一模一样。
公孙无疾突然放软了声音,道:“彦儿,你受苦了。”
师彦狠狠松了一口气,看公孙无疾这个反应,合该是相信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