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影跌出門外,一身黑子的男子從某個角落裡出來,乾脆地合上了那扇大門。
隔著們,兩個同樣身姿挺拔的男人相互對視,目光鋒銳如刀。
「十八叔!」凌雁北顧不上酸痛的身體,驚喜地瞪大了眼睛,「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今天。」十八看著這個自己心愛的女人生的,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優秀孩子,很是心疼,「凌北辰不是個東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何苦與他較勁?」
「我沒和他較勁。」凌雁北矢口否認,「我只是懶得和他打太極而已!」
十八才懶得跟他掰扯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不同。
論說話論道理,他是決計說不過民心所向的太子殿下的:「我還有點事要跟主子說,雁南那邊那位姓陸的先生還沒醒,你們還能說兩句話。」
「算了吧,阿南現在估計不想看見我。」凌雁北蔫頭耷拉尾,身後毛茸茸的狐狸尾巴都失了光澤,「我還有好多摺子沒批,先走了。」
看著小孩兒幾乎完全融入陰影的背影,十八無奈一笑。
親兄弟,哪有什麼是說不開的?只是很多事情不能跟二殿下明說罷了,不然何至於有這種事情發生。
「主子也真是心狠,你說是吧?」王大監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旁邊。
十八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十九,你少妄議主子。覺得自己很特殊不成?」
不過是仗著自己年紀小,不然主子怎會把他貼身留在身邊?還扮成一副這麼丑的樣子。
王大監,或者該說十九,才懶得理這個渾身都浸著醋味兒和危險氣息的老男人,只道:「我親愛的十八哥,您要是心裡不痛快,我回頭隨便給您收拾,但現在主子可還等著你呢!」
十九一驚,扭頭就走。
為了和情敵置氣耽誤他本就不多的和主子相處的時間,一點兒都不值得。
*
看著頭頂明黃的木料,陸景和已經完全佛了:「這又是哪兒?」
鼻尖浸透著他一個大夫都分辨不出具體配料來反正一定十分昂貴的香氣,令人心神舒暢,哪怕是剛剛睡醒,身上也沒有疲憊之感。
最近他好像每次醒來都在不同的地方不同人的床上。
「景和?你醒了?」
不過身邊陪著的人好像都一樣……
等等!
剛才那句話好像是……三重奏?
陸景和猛得抬頭,入目就是三張熟悉的臉。
顧塵客,顏文晟,凌燕南,三人一字排開,整整齊齊。
當然,後面還有個很多探頭探腦的玩家。
……這配置未免太熟悉了些。
陸景和的頭又開始疼了。
隨之而來的,是心安。
老朋友們雖然管很多,玩家們雖然聒噪,但這是他最熟悉的環境了。
「這是東宮。」顏文晟細細打量了他一番,確認人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回答道。
「……」
???
他難道不是在千秋殿的偏殿睡著的嗎?怎麼一醒來就到了東宮了?
他只是睡了一覺不是消失了一段時間啊!他又不能和玩家一樣下線!
顧塵客笑著補充道:「我們都來了,瑤娘嫌我們人太多,擾了她的清淨,就把我們都趕出來了。」
他和謝明瑤和宮裡就太熟了,說起話來也沒什麼顧忌:「雁南的宮殿還在打掃修繕,畢竟他回來的太突然了。我們左思右想,後宮總不能去,才把你送到東宮來的。」
至於這其中的曲折嘛……其實並不多。畢竟太子殿下那就太積極了。
只是玩家們的搜身花了好長時間;千秋月的安全檢測沒有一點兒過關的可能性,哪怕他已經廢了,還是被拒之門外;顧塵客沒能談過鬱悶的好友的魔爪,被凌北辰抓住喝了一頓酒。
一頓,一天。
陸景和還沒醒。
顧塵客喝完酒回來一發現這事,酒倒是醒了。
據當事人形容,凌北辰醉得不省人事,滿嘴胡話,他好不容易才把人安頓好,就不放出來丟人現眼了。
而凌北辰不在,太子就可以代行皇帝職權。
不過這回倒是用上他,畢竟威信聲望相當於皇帝本人的顧塵客就在這兒坐著呢。
於是宮裡的太醫們進進出出,從天黑到天亮又從天亮到天黑。
所有分診斷無一例外,都是疲勞過度,不建議採用任何手段,最好等陸景和自己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