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演這種即時的戲,這也太……
果然,凌北辰的身影出現在轉角處。
他看似緩步而來, 實則飛快到了眼前。
「陛下。」
趙銳恭敬地一拱手。
他是皇宮裡混大的孩子,又是凌北辰心腹愛將的獨子,凌北辰待他如親子,他不用跪,這是他的殊榮。
「嗯。」
凌北辰含笑應下:「來見皇后?」
「是。還有二皇子殿下。」趙銳點頭,又側身介紹道,「這位是二皇子殿下的摯友,仁和醫館的陸大夫。」
「哦!」凌北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細細打量著陸景和,「陸大夫,久聞大名!朝廷無力,官吏腐敗,還要仰仗您安撫災民,朕實在是感激不盡。」
這話……真讓人聽不出來是否諷刺。
陸景和淡淡一笑。
這位帝王到底是什麼意思,有和他有什麼關係?
反正也不可能拿他怎麼樣。
陸景和沒有跪人的習慣,封建帝王也不行。
他只淺淺地一俯身,語調平緩:「草民參見陛下。不過是為百姓坐著力所能及的事,枉受讚譽,著實惶恐。」
那淡定自若的臉,可看不出半分惶恐的樣子。
凌北辰撫掌大笑起來:「沒想到陸先生竟是這樣一個秒人,朕本以為是塵客讚譽過盛。是我偏頗了。」
「陛下言重了。」陸景和依舊不卑不亢。
二人又打了幾句太極,全程凌北辰都未看自己梨花帶雨的寵妃一眼。
看著幾人其樂融融的刺眼一幕,貴妃崔氏原本就擦了粉的雪白面頰此刻更是蒼白。
「陛下,臣妾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沒有處理,臣妾就先走了,不打擾陛下雅興。」
「嗯。」凌北辰大概是難得見到陸景和這樣的人,乾脆利落地應了,頭都沒回一下。
崔氏滿臉失望,眼看著華麗的儀仗漸漸遠去,凌北辰忽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突然出聲:「等等。」
面對崔氏因為欣悅而驟然鮮活起來的眉眼,凌北辰話語殘忍:「這段時間雁南回來了,好還不容易回來一趟,你也別打擾他和皇后的性質了,這段時間就待在自己宮裡吧,沒什麼事別出來了。」
這可真是……太不給面子了。
「……」
「是。」
崔氏強忍著淚水,飛速離開。
轉角處,有一雙美目飽含期待的等待了片刻,最後才頹然離去,耳邊還隱隱傳來奴婢勸慰的聲音:「娘娘別傷心了,皇后畢竟是皇后,在外人面前,陛下總要給皇后幾分面子,才不是不疼您呢……」
還有女人一疊聲的追問:「真的嗎?陛下還是疼本宮的?」
「……肯定的!誰不知道娘娘您寵冠六宮……」
看了眼眼前人依舊談笑自若,毫無變化的臉,陸景和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最是無情帝王家啊。
這貴妃,也是鶴可憐人。
*
一路都算是相談甚歡,兩人竟如多年老友。
臨近某處,凌北辰叫停了下人,將陸景和從馬車上搬了下來。
面對陸景和疑惑的眼神,凌北辰笑道:「內子當慣了將軍,性情古怪,不喜太多人伺候,也不愛見到太多奴婢。」
凌北辰當然不會親自推著陸景和的輪椅,趙銳接手,聳了聳肩:「別擔心,謝姨是超和氣的一個人,別聽陛下危言聳聽。他就是平等地嫉妒每個可以和謝姨親近的人。」
「至親夫妻,陛下和殿下伉儷情深,還要嫉妒旁人,陛下可真是小心眼了。」陸景和聽罷微微頷首,嘲笑道。
凌北辰只是微微一笑,卻沒說話。
趙銳挑了挑眉,低嗤一聲,不置可否。
陸景和看著二人的表現,若有所思——看來這帝後二人,並不像傳聞中那麼恩愛啊。
隨著古樸的青石板路一路前行,哪怕是冬日,周圍依舊草木蔥鬱,細細的松枝上壓著沉重的雪層,分外艱難又堅韌,映襯在金紅的琉璃瓦上,閃著耀目的光芒。
這位皇后殿下,只怕也是個妙人。
厚重的朱紅大門被皇帝自己上手,用力推開。
「景和!」
男人的音色清亮如少年,雀躍非常。
陸景和緊隨在凌北辰身後,眼帶笑意:「雁南……」
呼喚聲戛然而止。
男人依舊是來時那身藍色長袍,一身傲骨未折,卻正端端正正地跪在宮門口的青石板路上。
陸景和眨了眨眼睛,有些驚疑不定。
如果說玩家收集的帝後恩愛的消息會有錯的話,所有人一起認證凌燕南受寵怎麼也會有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