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得之物,終將困其一生,她自己也是這樣,所以可以理解。
沈憫有很多道理都不懂,也有很多感情搞不清楚。
但只要有人教,他就能學會。
她願意教的。
面對辜蘇的提問,沈憫喉結微滾,悶悶地「嗯」了一聲。
她丟下一句「等我吹個頭」,就見沈憫站起來,幾步走到她身後,拿起梳妝檯上的吹風機:
「我來吧。」
她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坐在桌前,任由他打開吹風機,手指在她發間穿行,手法生疏地梳理、吹乾。
沈憫的動作很輕,像是怕弄疼她一樣,甚至有些癢了。
辜蘇忍著沒說,透過鏡子,卻看到身後的人垂著眼,看似面無表情地替她吹頭髮,但眼眶裡一直在往下掉水珠。
他以前從來不哭的。
可能是覺得從前的生長環境不安全,所以他總像個刺蝟一樣,不讓任何人窺見他軟弱的一面。
結果現在跟辜蘇獨處的時候,反倒變得愛哭起來。
辜蘇怕扭頭會影響到他吹頭髮,就對著鏡子裡的人問:
「你怎麼了?」
她的聲音被吹風機的聲音掩蓋,沈憫只聽了個大概,於是調小了風速,微微俯身:
「什麼?」
「為什麼哭?」
她問。
沈憫用指節抹了一下眼底,觸到一片濕潤。
他壓抑著情緒,沒有回答,直到辜蘇的頭髮已經半干,他才把吹風機收了,彎腰從背後抱住她,感到放鬆地吸了口發間香氣。
辜蘇微微側過頭,還沒說什麼,就感覺耳後皮膚被他吻住了。
一陣酥麻感電流一樣遊走全身,辜蘇不禁顫了顫。
「……沈憫?」
她這回沒叫他沈少爺。
她敏銳地察覺到他身上有什麼柔軟的東西,正在向她袒露。
像是某種小心翼翼伸出觸角試探的動物。
「辜蘇。」
他的眼淚掉進了她的脖頸里,透明液體沿著微微隆起的曲線一路流淌,流進看不見的地方。
她放低了聲音哄他:
「到底怎麼了?」
「來做吧。」
他說。
話音落地,室內陷入一片難堪的沉默之中。
不過也許覺得難堪的,只有辜蘇一人而已。
她有些口乾舌燥,舔了舔嘴唇,才向他確認:
「你說什麼?」
「我說,來做吧。」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從背後擁著她,左頰貼著她的耳廓,一隻手已經在解她的睡衣扣。
「沈憫!」
她猛地按住他的手,這次的直呼其名有了別的含義。
不是他期盼的那種。
「不行嗎?」
他執拗地看她,即使被按著手,手指也毫無阻礙、毫不動搖地繼續著動作。
她攔不住他的。
衣襟之下,第一顆紐扣被擰開了。
辜蘇死死揪住衣領,眼睛直視前方,透過鏡子看向他微微發紅的面頰,還有正在解第二顆紐扣的手,正色道:
「如果你是想在死前體驗一下這種事的話,可以讓薩拉幫你找女——」
話音未落,整個人就被掰得側過身去,下巴被他粗暴捏起,唇舌不容抗拒地侵入進來。
陌生苦澀的氣息鋪天蓋地,幾乎將她整個罩住,對方唇舌溫涼,親吻她時,裹挾著明顯到讓她顫慄的絕望。
就好像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一吻之後,她再也不許他近身。
他以前會把心思藏在殘酷的對待、彆扭的關心或者居高臨下的施捨中。
從未如此直白熱烈。
愈發不像他了。
「唔!」
她下意識後仰躲避,可這軟凳沒有靠背,她整個人向後跌去,摔在厚厚的地毯上之前,已經有一隻手臂擋在她腦後緩衝了一下。
二人直接從凳子滾到了地上。
沈憫雙手撐在她臉側,整個人都伏在她身上,浴袍早已被大幅度動作扯開,現在除了腰間一根細細的帶子系住的地方外,該散開的地方早就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