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的藥呢?」
「什麼藥?」
保鏢二人面面相覷。
「……算了。」
她欲言又止,端過餐盤進去了。
很快,保鏢就聯繫了沈恆,接起來時,隱約聽到那邊遠遠有人說了句「簽字」。
對面沈恆的語氣漫不經心:
「她生病了?」
「是的,讓我們幫忙去醫院拿藥。」
「誰知道她有什麼病,」沈恆面色譏誚,一腳踢在面前人的小腿上,「喂,辜蘇說她病了,你知道嗎?」
坐在輪椅上的沈憫,身周全是印著鉛字的碎紙屑,還穿著那身病號服,面色蒼白如紙,殷紅嘴唇邊沾著血跡,已經是發過一輪瘋的模樣,原本耷拉著腦袋,在聽到辜蘇的名字後,又迅速抬起頭來:
「她……她的藥不能斷,你把她關在哪裡了!?」
「是我在問你話。她的藥是怎麼回事,什麼不能斷?」
沈憫剛想站起,又被保鏢按坐了下去,用仇視的目光將他剜了一遍,不甘與憤怒猶如滕蔓纏住心臟,但還是不曾耽擱道:
「她有溶血性貧血,要按時吃藥,你把藥給她,如果她出了事,我殺了你!」
「搞清楚,現在是誰有能力殺了誰?」沈恆抬掌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太陽穴,沈憫偏頭痛苦地悶哼一聲,只迷濛一瞬,便迅速回正腦袋,瞳眸中的一簇火焰,越燃越凶。
沈憫抬手,身後的助手把一份重新列印的協議遞到他手中,他將協議擺在桌上往沈憫面前一推:
「想讓她平安,就簽了這份協議。律師就在隔壁,等你簽好了,人就能走。」
他有恃無恐地翹起二郎腿,往後靠在沙發背上。
辜蘇不肯合作,他本想另外找個女人釣沈憫,如果他喜歡辜蘇那樣的,那長得差不多的、沒那麼犟的,一定也能行,就是時間上緊了點——這是個短命鬼。
如今看這病秧子那麼緊張辜蘇的樣子,倒省了他的事,一個辜蘇,說不定就能釣出沈憫背後的所有資源。
何樂而不為。
沈憫看也不看那份協議,他知道裡面寫著什麼。
這個狂妄的私生子,要他以一塊錢轉讓手上5%的股份給沈琢。
一塊錢是總價,而不是單價。
見他遲遲不簽,沈恆提醒道:
「你是個快死的人了,拿這麼多錢也沒意思,是不是?更何況,就算你沒了股份,沈家也不會短了你的吃穿還有治療,簽了字,辜蘇就能活。這筆帳,你算不清楚?」
沈憫突兀地笑了一聲:
「是啊,我是個快死的人了。」
說著,把筆一放:
「辜蘇要是死在你手裡,黃泉路上,我也有個伴。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本就打算拉著她一起走?」
這下,輪到沈恆瞠目結舌了。
他和沈憫接觸不多,不知道他小時候還只是不太合群的性子,長大之後怎麼變成了這種瘋子。
「你……」他想說什麼,卻又啞口無言,一時間竟分不清沈憫到底是在詐他,還是真就這麼想的。
他不敢賭。
「字,我是不會簽的。」沈憫揮開按住他的保鏢,推著輪椅轉身,「你要留著辜蘇也可以,但,恐怕你還不知道吧?她和我,是一樣的病症。我們,都活不過今年冬天。」
他側過臉來,鋒銳涼薄的眼皮撩起,瞳眸漆黑如夜,裡頭暗藏著攝人心魄的狂熱與篤定:
「你可以關住她,但絕不可能治好她。
「她會和我一起死去。
「她會是我的。」
這世上唯一與他親近,與他同病相憐的她。
是唯一屬於他的,可以帶走的東西。
……
辜蘇坐在窗前,雙手抱緊胳膊,將窗戶大敞著,試圖呼吸外面微涼的空氣。
入秋了。
別墅里有恆溫的中央空調,但肌膚感受不到一點流動的風,太過壓抑,只有開窗才能讓她體會到一絲絲自由。
負責看顧她的保鏢,只用保證她的生命安全,不尋死就行,類似於這種浪費電的行為,自然不在他們的管轄範圍之內。
夜幕逐漸降下來了。
車燈爬上二樓,幾秒之內,她纖弱的影子在牆上一瞬間拉長又消失。
窗外樓下有車駛進來,約莫五分鐘後,就有人推開了她的臥室門。=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3_b/bjZ8b.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