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個地址,明天早上八點,你一個人來,帶上三百萬現金!」
傅行舟應了聲好,綁匪又說:
「現在林鳶也在我們手上,你敢報警,我們就殺了你的小情人,再逼林鳶把你乾的髒事都抖出來!」
傅行舟這時才知道他們綁了不止一個人,斂眸,聲音沉了下去:
「她們兩個受一點傷,我們就沒得談。讓她們跟我通話。」
綁匪就近推了一把辜蘇肩膀:
「叫你呢!」
辜蘇悶哼一聲,傅行舟的聲音立刻變得有些急切:
「他們動你了嗎?」
「沒有。」辜蘇挪了挪有些發麻的手腳,輕聲道,「我沒事,沒有受傷,林鳶——」
林鳶立刻道:
「我也沒事。」
「那就好。你們等我。」
他這句話與其說是安撫,不如說是承諾。
「行了,別肉麻了,知道人在我們手上就行!到時候見!」
綁匪啪一聲掛了電話。
傅行舟望著已經黑下去的通話界面,垂眸看向他們發來的地址,神情微動,抬起手機,向面前的警察展示:
「需要我做什麼,我會全力配合,在此之外,也請允許我採取一些符合我做事風格的措施。」
看到警察不贊同的表情,他雲淡風輕地淺笑:
「放心,不會耽誤你們的辦案進度。」
他的嘴角弧度上揚,眼睛卻沒有在笑。
警察和他僵持片刻,嘆了口氣:
「原則上我們是不讓家屬參與解救行動的,但這次情況特殊,也許你能為我們提供幫助。所以,可以破例分享一條情報給你——我們已經錄下了犯罪分子的聲紋,之後可以在資料庫找到他的身份信息,包括照片。有消息了會通知你的。」
傅行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頷首致謝:
「萬分感謝。」
……
凌晨,辜蘇在墊子上躺得很不舒服。
現在還是三月初,和她去年第一次來到傅家別墅是差不多的時間,白天冷,晚上更冷,地面寒氣升騰,隔著墊子往骨頭縫裡鑽。
她緊緊蜷著,林鳶察覺到她在打哆嗦,往她這邊挪了挪,胳膊貼著胳膊,給她提供了一些溫暖:
「冷嗎?」
她嗯了一聲,剛想說什麼,忽然鼻子嗅到了一股隱約的刺鼻味道,心中一緊,壓低聲音,在林鳶耳畔道:
「汽油。」
林鳶一驚,仔細聞了幾秒,這下,她也聞到了那股很有辨識度的氣味。
難道綁匪的目的其實不是錢,而是傅行舟的性命?
辜蘇瞬間緊張起來,她知道不能坐以待斃了,等明天早上,傅行舟按時赴約,很可能會是他們三個一起被燒死的結果!
她不確定周圍有沒有綁匪,會不會聽到她們說話,乾脆試探著開口:
「有人嗎?我想喝水……」
角落裡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似是有人抬頭,睏倦地斥道:
「大半夜的喝什麼水!沒水給你!」
辜蘇過了一會兒又開口了:
「我想喝水,我好難受……」
被三番兩次打擾睡眠的綁匪相當不爽,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一把揪起辜蘇衣襟,把她半個身子都帶離了軟墊:
「我們這兒可不是傅家,沒人伺候你!」
辜蘇咳嗽兩聲,弱聲弱氣道:
「這裡空氣品質好差……我有哮喘,
透不過氣來了……求求你給我一杯水吧。不然我會死的……」
林鳶在一旁附和道:
「她從小身體就不好,確實有哮喘,還有心臟病,你別折騰她了,到時候人出了事情,綁架就會變成殺人了,罪加一等。」
綁匪不知是真顧忌一條人命,還是不屑於和一個小姑娘計較,總之罵罵咧咧拿水去了。
人走後,林鳶悄聲問辜蘇:
「你打的什麼主意?」
辜蘇沉默片刻,搖頭不肯說。
等綁匪把水拿回來,辜蘇用拴著手銬的手捧著水杯,乖巧抿了一口,在將水杯遞還給對方時,提前鬆了手,杯子「啪嚓」一聲落地,碎成無數片。
「啪」一聲脆響,綁匪扇了她一巴掌,罵道:
「想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