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看看。這本來是要辜蘇小姐來簽字的。」
楚沉接過,看到是一張財產贈與協議。
穆盛洲將名下的大部分財產都轉贈給了辜蘇,儘管經過這一場風波,他的個人資產大跳水,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剩下的一小部分,仍然是楚沉和辜蘇一輩子都不可能賺到的錢。
「你有病?你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把你送進監獄的嗎?」
楚沉直言。
穆盛洲沒什麼表情,只是坦然頷首: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這世界本就是勝者為王。」
能算計到他,他甚至會高看她一眼。
他曾經也恨過她的無情。
可那恨太過短暫,他只略一掙扎,就將其甩脫了。
他想,不管她做了什麼,他對她,還是愛更多一點。
恨她的歲月太過漫長,愧悔也過於刻骨銘心。
從今往後,他的痛,都只當是還她。
他想,他或許真的是完了。
那邊楚沉卻把協議一扔:
「你拿走。沒人要你的臭錢。」
「我已經做了公證,即使她不簽字,這部分財產也會在我去世後自動劃歸她名下。」
「……」楚沉突然發出一聲冷笑,十二分厭惡地盯著他,「那你知道,辜蘇已經死了嗎?」
穆盛洲臉上從容的笑凝住了。
他下意識反駁:
「不,不會的……」
「跳樓自殺,愛信不信。」
穆盛洲的臉色倏地蒼白如紙,視線茫然地飄向律師,只見律師別過頭去,輕聲佐證:
「有目擊者看到了。她在不久前的深夜十一點多,從城西的建築工地上跳下去了。」
不過楚沉好像迅速處理了後事,工地負責人也不想把這件事鬧大,所以幾乎沒人知道那裡死過人。
過了好久,穆盛洲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為什麼?」
為什麼好端端的一個人,會自殺?
他被她送進了監獄,她復仇成功了,該高興才是啊……
一直以來籠罩著她的巨大陰影,終於消散,她不該高高興興地和楚沉喜結連理嗎?
縱使他不願看到那一幕,也好過突兀聽到她的死訊!
縱使她恨他,他也想她好好活著!
楚沉不願多說,站起身來,刺啦一聲,將那份財產贈與協議一撕兩半:
「她死了……因為我,也因為你。」
早在「上一世」,她就死過一回了。
他轉身離去,只留穆盛洲呆坐原地,木呆呆地看著那份被撕毀的、他曾經滿懷愧疚寫下的贈與協議。
不對。
不該是這樣的。
她曾經瀕臨死亡,該比任何人都更珍惜生命才對!
楚沉說……因為他?
過往的一幕幕飛速在他腦海里重現。
她跪在他面前倒酒時,脆弱彎曲的脊背。
她深夜下班後,餓得偷偷吃客人不要的果盤,不慎撞上他鄙夷的目光時,窘迫的模樣。
還有她被他強迫接吻、被他壓在身下折辱時,眸中灰暗又沉寂的絕望。
她安靜又心碎地落淚時,他在做什麼?
他他媽的在做什麼!?
她為什麼要自殺?
她為什麼要自殺!?
他真的不知道嗎!?
在警員來押送他回監獄時,穆盛洲忽然捂著臉大笑起來,可淚水順著指縫流出,笑聲轉為哽咽。
他慢慢放下手,紅著眼對律師說:
「把協議和筆給我。」
律師有些茫然,把東西遞給他:
「協議已經被撕掉了,要不我一會兒再去列印一份?」
穆盛洲接過尖銳鋼筆,面容平靜,只有淚水卷著濕跡,順臉頰垂落,一滴滴落在協議那欄空白的受益人簽名處:
「不必。」
這一欄永遠不會有人簽字了。
曾經他什麼都吝於給她。
可如今,當他想把自己擁有的一切都捧給她時,卻為時已晚。
她再也收不到了。
楚沉走出會面室,房門在他身後緩緩閉合,就在門縫只剩一線時,門內突然爆發出律師和獄警驚慌的喊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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