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緊鎖，原本就威嚴十足的面容變得更為嚴肅。
「本王並未察覺任何異常，也無期間記憶。」
「你可記得喪失意識前見過什麼？」覃末綃說出了自酆都大帝醒來後的第一句話。
酆都大帝早就注意到了一旁靜靜坐著的病弱少年，也早在聽到覃千夜喊出「安安」那個稱呼時知道了他的身份。
之前他也幫覃千夜找了許久，但都是毫無線索，本來還以為少年早就應該進了覆神域，沒想到還真讓覃千夜在外面給找著人了。
他正了正臉色，仔細回想了片刻，「好像是……一朵九色花，那朵花突兀出現在本王的寢殿之中，隨後本王便失去了意識。」
覃末綃拿出那個裝著九神花的盒子，打開，「可是這朵？」
「不錯，你是從何處得來此花的？」酆都大帝對這朵花的印象十分深刻。
「幽冥峽谷深處。」覃末綃重新關上盒子，揉了揉貓頭，獲得了一個貓貓蹭蹭。
如是一來，覃末綃也便明白了事情緣由。
難怪他當時沒有在幽冥峽谷中找到多餘信息，想來酆都大殿才是它初次出現的地方。
不過如今酆都大殿已經被破壞得差不多了，再去查也不會有其他線索。
默默將覃末綃爆出的地名記下，酆都大帝重新看向覃千夜，「千夜兄，你今日找本王所為何事？」
覃千夜沒有回答酆都大帝的問題，而是拐了個彎，「方才我與安安救你，可是驚險萬分，耗費不小。救命之恩，我也不圖你什麼，但你總得拿些報酬吧。」
沒想到覃千夜話題會轉到報酬上，酆都大帝明顯一怔，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自是應當。不知千夜兄想要什麼報酬？」
覃千夜上下打量了酆都大帝一圈。
到酆都大帝這個境界，已經能夠隱藏自身功德，從外表並看不出他有多少功德。
當著人面，他也不好明目張胆問自家弟弟這冤大頭身上有多少功德。
於是覃千夜自己在心裡估摸了一下，然後獅子大開口，「兩千萬功德。」
酆都大帝怒目圓瞪，「你！」
不過話剛說出一個字，酆都大帝的聲音仿若卡在了嗓子眼裡，原本還有些故作惱怒的神態登時整個呆滯，「我的功德呢？！」
因為太過激動，他連本王這個自稱都忘了說。
覃千夜原本還在唇邊的輕笑消失，眸色竟比酆都大帝還要犀利，「怎麼？」
酆都大帝顯然已經氣急，面上顯出幾分慍怒的薄紅，身上的威壓不要命的往外撒，若是在外界，恐怕早已天地變色，他咬牙切齒，「本王的功德全沒了！何方宵小竟敢偷取本王的功德！」
那可是他整整囤了上萬年的功德啊！
雖然這些年因為陰界入不敷出，他貼補進去不少，但怎麼說他也還有幾百萬功德，怎麼就這麼沒了？
覃千夜表情也不大好看，雖然覃末綃沒有說，但他也能夠察覺到如今覆神域的動盪，這樣平靜的時日無多了。
而覃末綃身上的因果鎖亟待解決，那就必然要用到巨量功德。
如今地府境內能夠借到大量功德的大鬼都被他借了一遍，顯然還是不夠。
好不容易等到酆都大帝出關，覃千夜以為總算能夠湊齊，興沖沖跑過去，結果就這？
現場就覃末綃還維持著鎮定。
事實上，在聽說酆都大帝單獨召見轉輪王時，他就已經預料到了當前的結果。
如今覆神域與當前空間還並未完全互通，今天那人還是靠著介質和陣法才傳出一縷神識，寄宿在酆都大帝體內，自然是要能量供給的。
而功德便是最為純粹的能量。
那個陣法具有轉換功能，在覃末綃發現之時，酆都大帝神魂內的功德早已被洗劫而空。
事實上若非覃末綃及時將那陣法破壞，那陣法很快就會破壞掉覃千夜的神魂內核，吸收他最為精純的神魂之力。
屆時就算把酆都大帝救回來，他少說也得元氣大傷。
不過這些覃末綃並未多言，他剛才在酆都大帝神魂內布下了神主印記，今後此類事情不會再發生。
最後經過一系列的信息交流之後，雖然很同情酆都大帝被洗劫一空的功德，但覃千夜還是絲毫不顧將近萬年的友情，讓某位大帝簽下了高達五百萬功德幣的欠條，並勒令他必須在七日之內還清。
總不能讓自家弟弟白干不是？
簽下欠條後，酆都大帝便迅速離開。
一來是回去處理地府那堆爛攤子，再則還得去找人借功德。
接待室內再次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