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少年話音落下，龔常青看到自己手機顯示屏右下角出現了一個付款選項，他點了一下，看到自己的餘額是一百零三，雖然不知道功德具體是什麼，但節約慣了的他還是下意識講價，「主播，能便宜點嗎？」
覃末綃眼也不眨，便乾脆拒絕了這個請求，「不好意思，小本生意，概不還價。」
龔常青猶豫再三，還是選擇了付款。畢竟他不知道功德有什麼用，但噩夢著實折磨得他快要精神失常。
看到功德幣到帳提醒，覃末綃原本慵懶淺淡的表情散去，唇角上揚，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客人請稍等，兩界事務所竭誠為您服務。」
從覃末綃出現在直播間顯示屏前以來，就一直沒有什麼表情，宛若一個精美卻冰冷的瓷娃娃，這一笑，卻好似冰消雪融，讓他多了分狡黠與率真。
不過說完那句話之後，他又收斂起表情，重回那副愛答不理的冷漠臉。
直播間彈幕停頓了幾秒鐘，隨後飛快跳動起來，滿屏都是尖叫聲和感嘆號。
[我願稱主播為終極變臉大師！這變臉速度，川劇大師也比不上啊！]
[主播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還有小虎牙呀！好可愛！]
[我好像出幻覺看到主播笑了？]
[噗！主播笑著向客人致謝的樣子像極了打工人敷衍老闆時的模樣，這也太可愛了吧！]
沒有去看直播間是什麼反應，覃末綃拎著貓起身，突然憑空消失在直播畫面中。
龔常青心裡一驚，差點以為覃末綃要關直播，卻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
「咳咳咳。」
龔常青猛地回頭，便見懷抱著黑貓的少年正站在自己身後。
第2章
由於擔心吵醒妻子，龔常青並沒有開燈，好在今晚的月色很亮。
月光下，少年一襲玄衣，過於白皙的五官好似在發光，虛幻得有些不像真人。
龔常青下意識轉頭看向自己家房門，確定是鎖著的，而他家在十三樓，這主播該不會是鬼吧？
他打了個哆嗦，表情一片空白，聲音有些顫抖，「你，主播？」
隨著龔常青話音落下，直播間主鏡頭也跟著挪到了當前場景。
[臥槽！主播會瞬移？]
[我就說是劇本吧！這兩人絕對在同一個房子裡直播！]
[按照我多年看直播的套路，主播馬上就要開始帶貨了！]
[不像是劇本，主播剛才轉場前的房子明顯是古風裝修，而且每件家具都價值連城，可不是現在這個小破屋比得上的。]
「是我。」覃末綃目光在龔常青眉心停留了一瞬，「請跟我來。」
「什麼？」龔常青不明所以。
覃末綃再度瞥了眼前的中年男人一眼，「自然是為客人解決噩夢問題。」
儘管少年語氣平和，眼神也是乾乾淨淨，但龔常青卻莫名覺得有些心虛，好像自己問了一個相當愚蠢的問題，他表情有些侷促，「好的，我們要去哪裡？」
話音剛落，龔常青便見少年懷裡的貓那雙幽綠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然後他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咳咳，到了。」
伴隨著咳嗽的清冽少年音在耳邊響起，龔常青睜開眼，便發現自己正站在落葉地上，周圍是一片密林，耳邊時不時還能聽到幾聲鳥叫蟲鳴。
夜風吹過，樹葉簌簌擺動著，樹冠影影綽綽格外滲人。
「哇——」
似乎被夜風驚到，不遠處樹梢上一群烏鴉呼啦啦地朝遠處飛去。
饒是龔常青自認膽子不小，在當前境況下，腿也嚇得有些發顫，緊緊閉著嘴才沒讓自己叫出聲。
而直播間原本還叫囂著是劇本的網友們也噤了聲，甚至連彈幕都陷入了停滯之中。
「哐當。」
這時一把鐵鍬落在龔常青面前的地上，砸出一聲響。
龔常青腦子還有些懵，表情一片空白，眼睛愣愣的看向覃末綃。
「把這裡挖開，你的噩夢根源就能解決。」覃末綃指了指龔常青腳下的一片地。
此時黑貓已經下了地，它就坐在覃末綃指著的那片地的中央，一雙幽綠的眸子一錯不錯盯著龔常青。
「咕咚。」龔常青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地方，他的心裡就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這種恐懼並不是突然來到陌生地方的害怕，而是更深入的，植入骨髓的畏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