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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聲大了些,二樓的雅座都能聽到點話音。溫雁擱下茶杯,瞥去一眼。

「兩個。」

他再一抬眼,僅僅環視一圈,便再挑出三個來。

「倒是捨得花錢。」

起身,他邊往外走,邊對落禾道:「把他們帶來。」

落禾武功他已經知道有多厲害了,自不會擔心辦不成。她點頭:「是。」

溫雁出了茶樓坐上馬車,朝自家客棧去。

柳芊然給他留了三個鋪子,藥鋪、客棧,和一個首飾店。客棧生意不錯,來來往往的人很多。

溫雁站在門外看了眼老舊的門匾,心道該換個新的了,字都要掉光了。

他進了門,掌柜的是個蒙著面巾的男子,在拿著算盤算著帳。有小二湊上來,正準備問話,一抬頭見著溫雁的臉,驚喜地瞪大眼:「公子!」

聽到他這聲驚喜的音,那邊低垂著腦袋的掌柜猛地抬頭,眼睛定定看著溫雁,隔了幾秒才緩慢道:「你來了。」

溫雁拍了拍激動的小二腦袋,人多眼雜,他沒多說,示意有事到後院再說。

後院有一處單獨隔開的住處,他進去坐下,沒等多久掌柜便被人推著輪椅進來。

「好久不見。」

趙兮河面色複雜:「你離溫宅那日,我等了許久不見你來,牙兒打聽過後才知你進了王府。你在信中說你在府里安好,我卻總不放心,今日看你氣色,倒是徹底安心了。」

沒有溫雁的話,他們不敢私自動作,怕驚擾到那不好惹的攝政王,給溫雁帶來麻煩。

溫雁笑笑。他記得他來所謂何事,摘掉面巾,露出那張被毀了容貌的臉。

沒再寒暄,他直入正題道:「一直沒同你說,我是吏部侍郎在外的私之事,抱歉。」

「你死裡逃生,我沒入王府前,同我說這些無益,不必道歉。」

溫雁看他,問:「但你當真還留有著證據?」

趙兮河點頭:「有。都留著。所以他才那般想置我於死地。」

吏部左侍郎趙衡陽,亦是林鳩的心腹。

他乃尚書令,本就管著六部,先皇時期更是不斷滲透,六部里大半是他的人手。如今戶部尚書被容燁搬掉,接下來在一些官員升降上不免要從吏部做些手腳了。

趙兮河此舉倒是及時雨了。

他是趙衡陽的私生子,擔一個這樣的名號,實屬莫名。究其原因,是因著趙衡陽不認他。

趙衡陽有妻有妾,但都是名女,偏趙兮河乃是一個妓女所生。

趙衡陽一個官人,自詡清高,自然看不上一個妓女,更別說她的孩子。他為那妓女贖了身便不管了,卻不知那妓女把他當了大恩人,此後一個人撫養趙兮河時,便不停給他灌輸他父親有多好的話。

後來她死了,臨終前對趙兮河說:「娘今生唯一的遺憾,便是沒能見到你們父子和睦相處的那一日。」

這話趙兮河記下了,她死後他找到趙衡陽,想讓趙衡陽認他,卻成了趙衡陽的刀。

髒活爛活不討好的活全讓他干去了,趙兮河為了一個認祖歸宗,不知做了多少腌臢事,最後卻沒能認祖歸宗不說,還反被他派人暗殺。

死裡逃生,卻落得重傷。瀕死之際,他恰好遇到了半夜偷溜出府去普世堂的溫雁,被他救下。

那時溫雁僅十三歲,見到渾身血的他,卻無一絲懼怕,而是盯了他良久,問他:「你會武功嗎?」

趙兮河道:「會。」

他艱難站起,看著溫雁,一眼便知他非常人,遂道:「救我,我做你的刀。」

為著他這句話,溫雁和伍玖艱難帶著他到醫館,結果一番治療後,才知這個刀斷了一條腿,另一隻傷了骨頭,一路艱難走來徹底廢了。

一個沒了腿的刀。

溫雁不要。

趙兮河卻執意要跟著他報恩,他不同溫雁說起自己身世,卻自毀了面容,向他保證自己不會影響到他,又說自己有學識,能幫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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