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徐司衍似又走回來,交代了句:「我有事先走了。等會兒你朋友鄭嫣然應該會過來。」
聞言,岑梔睜開眼睛,疑惑道:「為什麼要叫她?」
「你一個人可以?」
「為什麼不行。」
徐司衍沉默了下,語氣淡淡回答:「那隨你。」
說著,他看了眼腕錶,這回不再浪費時間,轉身匆匆離開。
岑梔平躺在床上望著吊瓶,胃裡那陣不適又湧上來,開始閉眼強迫自己先休息。
伴隨著耳邊不斷遠去的聲音,朦朧中,隱約有人靠近,但她無暇顧及,漸漸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正是落日時分,一縷斜陽恰好在醫院白牆上。
岑梔左手還打著針,剛才靠右側躺著睡久了,整條胳膊都跟著發麻。
正要翻身緩解下,一旁響起鄭嫣然的聲音:「睡醒啦?餓嗎?」
她循聲看去,就見鄭嫣然坐在床角的椅子上。
「你什麼時候來的?」岑梔坐起身問。
「沒多久。剛好沒什麼事兒,所以提前從單位出來了。」鄭嫣然見她坐起來,便支起小桌板,將才送到沒多久的食物擺了上去。
保溫盒裡裝著冒著熱氣的小米粥及色澤新鮮的青菜。雖看上去清淡了點,可香氣卻很誘人,喚醒岑梔的胃,發出咕嚕嚕的叫聲。
「本來早就想叫你,看你睡得正香。餓久了也不行,多少吃點吧。你這藥也馬上打完了,休息會兒晚點應該就能離開。」
岑梔點點頭,接過勺子放在碗裡,看著不像是外賣,便道,「你從家裡帶過來的?」
「不是。剛一個阿姨送過來的。」鄭嫣然說,「難道不是你點的啊?不過這包裝確實也不像是外賣。」
「哦。」
不知怎麼,岑梔腦海里閃過徐司衍的臉。
她喝了口粥,跟著問道:「徐司衍聯繫你過來的?」
那個時候,她明明拒絕了。
「嗯,發了條簡訊。我當時還沒反應過來是他……他怎麼走了?」鄭嫣然來時,這裡就岑梔一人睡著。
「忙吧。」岑梔淡淡道,「就是順路送一下,總不能真麻煩他陪著。」
鄭嫣然眉梢動了動,嗅出幾分不對勁,打趣道:「你們倆真得不算在談?我猜啊,這粥也是他安排人送的,不然平白無故來一個面生阿姨給你送吃的……」
「不算談。」岑梔咬著青菜,說得含糊不清。
「要不你吃完再說吧。」
岑梔慢慢咽下食物,緩了緩才開口:「我也以為能順其自然,但他應該不這麼想……其實就奔著那點事處著也挺好,就像他說的,不用負責多餘的情緒價值。」
「你真覺得好啊,那前幾天還給我發消息說心裡煩?難道你不是因為和他的事兒煩?」
「……」
「該做的都做了,也不是不能嘗試改變。總不能一直這麼含糊不清地處著?你們這是以後各自都不打算結婚?你喜歡他,他似乎也不討厭你?那就好好聊下。」
「不行。」岑梔搖頭。
「為什麼?」鄭嫣然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想法,一直覺得彼此有好感就在一起。
岑梔思考了下,最終回答:「徐司衍他……現在只能睡睡。」
畢竟人家不追求羈絆深的感情,只求當下的感受。而她是動了長久羈絆的心思,又想繼續睡。
他們想法存在分歧。在沒確認徐司衍是否會改變想法之前,她還不能貿然開口壞規矩。
另外最近因為祁澤突然的糾纏,讓她開始擔心和徐司衍也會變成那樣……如果維持徐司衍所說的,不談感情,是否能避免那些矛盾,長久純粹的在一起?
門外。
正要進去的徐司衍恰好聽到了,岑梔說的「他只能睡睡」這句話。
原本他不用這麼早趕回來,但心裡偏偏記著她大概打完點滴的時間,想著如果她朋友沒來,自己就順路送她回去。
但她現在有人陪伴,說話的聲音也比中午那會兒聽著有力氣,於是徐司衍頓住腳步,不打算再進去。
因隔著床簾,屋裡說話的兩人,誰都沒注意到有人悄悄來,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
晚上鄭嫣然開車送岑梔回家,兩人手裡都拎著從醫院開回來的藥。
剛幫岑梔燒完熱水、清理完冰箱,鄭嫣然注意到桌上的首飾禮盒。
她知道這個牌子,好奇拿起來看了眼,走到岑梔身邊坐下,「怎麼沒見你戴?你買的還是別人送的?」
岑梔瞧見那條手鍊,如實回答:「徐司衍給的。」
「那他出手還挺大方。這也不像是對待床伴的待遇心思?」鄭嫣然莫名覺得兩人在嘴硬。
明明過的是比一般人都要親密的日子,偏偏還要劃清界限,誰都不能貿然跨越。
「對他來說,這只是一筆小錢。」岑梔不想說這是類似床事交換得來的禮物,合上蓋子又扔到一旁,早沒有一開始收到時的悸動。
「他又不傻。你生日不是還沒來得及慶祝嗎,到時候把他也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