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預報說今天的最高溫度有二十七度,上午九點太陽就高懸天空,海面波光粼粼,閃得人睜不開眼。
安之從包里取出墨鏡,一回頭發現陳岩也戴上了。
「誒。」她站在價目表前,問出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那費用咱倆AA?」
「都行。」
小木屋裡走出來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問他倆:「出海啊?」
成勛點頭:「嗯,想嘗試一下海釣。」
「兩個人?」
「對。」
「漁具船上都有,往返一個小時,釣魚四個小時,你們兩個人就包個小快艇吧,四百。」
安之微笑著開口:「三百吧,大哥,我們也不討價還價了,就三百,行嗎?」
男人點頭妥協:「行行行,三百就三百吧。」
安之剛要取出手機,成勛已經取了三張百元鈔票遞過去。
這年頭挺難得見到紙幣,男人把鈔票舉到光下,懷疑道:「這是真的吧?」
「真的,不行你拿去驗。」
來個客人也不容易,男人不想表現得不爽快,他把錢疊好塞進口袋裡,說:「跟我來吧,我兒子開船。」
到了碼頭邊,年輕男人把救生衣甩給他倆,叮囑說:「該系的地方都系好啊,穿好了就上船吧。」
成勛一個跨步率先上了甲板,等站穩後回身把手遞給安之。
「你倆總不暈船吧?」男人收回船錨,坐到駕駛位啟動快艇。
發動機嗡嗡嗡的鳴響打破了海面的風平浪靜,安之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啊?」
「問你暈不暈船。」成勛說。
安之感覺整個人都隨著海浪晃晃悠悠,明顯的顛簸感讓她心裡有些沒底:「應該不暈吧。」
成勛扶著她坐在小板凳上,從包里取出一板藥和水遞過去:「暈車藥。」
安之看著他沒接。
成勛收回手,無奈地嘆了口氣,從面板上取下一粒塞進嘴裡後灌水吞咽。
安之盯著他滾動的喉結,確認他吃進去後才打消了顧慮,伸手接過再次遞來的藥片。
「以前出過海嗎?」船長在前頭喊。
安之把碎發撥到耳後:「我坐過遊輪,沒坐過這種。」
「今天天氣很好!你們趕上好時候了!」
海鷗展翅盤旋在海面上空,稍稍適應後安之恢復了些精神,她問身邊的人:「你包里有零食嗎?能餵它們嗎?」
「然後吃飽了拉你身上?」
墨鏡後安之狠狠給了他一記眼刀。
她不再多言,將注意力放回到一望無際的海上。
遠離了城市的高樓大廈,視野開闊後心情好像一下子也舒暢不少,安之舉起手機對準眼前的景色。
「我給你拍。」成勛朝她伸出手。
安之把手機遞給他,捋了捋頭髮,掀起唇角的同時右手下意識地抬起比了個耶。
「你笑什麼?」
「我沒笑。」
「我看見你笑了。」
「我笑你好看。」
「我看你好笑。」
成勛放下手:「今天火氣這麼大?」
「對啊,不行啊。」
「這麼記仇。」成勛把手機放到她掌心,「天蠍座吧?」
「刻板印象,你才天蠍座。」
「我是天蠍座啊。」
「真的假的?」安之問他,「你生日什麼時候?」
成勛抬腕看了眼表:「今天六號,後天。」
「這麼近?」安之揚眉。
「嗯。」
話題到這兒又斷了,他們兩個人實在沒什麼可聊,安之扭頭向四周張望,視線慢慢聚焦在不遠處的一塊木牌上。
前面好像就是第三碼頭了。
成勛也留意到了,視線緊緊鎖定那個方向。
等木牌上的字越來越清晰,他咳嗽一聲,安之立刻捂住肚子躬著腰喊:「那個!我想上廁所!」
「啊?能忍不?」
「就是憋不住了才跟你說的。」
「你剛在岸上不尿。」年輕男人搓搓腿,為難道,「要不我現在開回去?但跟你們說好,總時間還是一樣啊。」
開出來已經二十多分鐘了,安之搖頭說:「不行,我憋不住了。」
「那憋不住,你尿海里吧。」
安之嘖了一聲:「我又不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