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身上掛著的艾倫,手臂上傳來的不可思議的力量,他死死的抱緊了自己。
艾倫突然變得無比靈活,那張古怪的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越來越詭異,隨著火焰吞噬了他的全身,那個恐怖的笑容逐漸變得僵硬凝固,陷在了原地。
皮肉乾枯的艾倫整個人變成了一個燃燒著的火把,但這火把死死的扣住了李昂。
他在死之前還在嚎叫著。「陪我下去吧!」
李昂永遠都忘不了艾倫死前,那詭異的映射著火光的眼睛。
李昂一直不忍心傷害艾倫。
哪怕被艾倫抱住的時候,他依舊不忍心。
但這一次,艾倫抱著他同歸於盡的決心,終於深深的刺傷了李昂。
李昂身上迅速的炸開了一片片的外骨骼,包裹住他的身體。
原本死死的抱著李昂的雄蟲已經被燒得僵硬,隨著外部骨骼的展開,逐漸崩落破碎。
像被炸開了的雕塑,轟然倒塌。
李昂抱著艾倫的半個身子都被燒傷了。他終於狠下心來,捨得去傷害艾倫。
焦黑如火把,還在劇烈燃燒的艾倫,倒在地上以一種違反物理的姿態,在不斷的扭曲,抽搐。他在嚎叫,不斷的嚎叫,如一條丟入了油鍋里的鯉魚般,被燒的噼啪作響。
李昂本以為自己會捨不得,但看到這一幕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走向了房間的角落,打開了窗戶。
他沒有報警,沒有呼救,他就坐在角落裡面無表情的看著艾倫不斷顫抖的身體,扭動的四肢,嗥叫的聲音漸漸的消失殆盡。
在一片火海里看著他,逐漸的倒下。
他始終是個雌蟲,哪怕懦弱,哪怕承受長久的家庭暴力,他依舊是個雌蟲,他可以坐在火場裡足足十幾分鐘。
直到濃煙滾滾從窗戶里翻騰而出,直到警報響起,直到救火隊員進來。
他就靜靜的坐在那個角落,看著這個愛過,痛過,傷過的人被活活燒成了一片焦土。
艾倫所遭受的一切都拜他自己所賜,是他找了姘頭,提前把房間裡的消防系統給關了。
不然只要出現濃煙,房頂的灑水器就會自動灑水。
李昂走出病房的那一刻,身子微微一頓,委頓在地,膝蓋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他只覺得自己好累,好累,好想就此睡去。
這一場失敗的婚姻,到頭來只剩下一片狼藉。
「快救人!」
「這裡還有一個倖存者!」
在醫院裡出的事,單架床馬上就推過來了,李昂迅速的被送入了病房,雖有燒傷,但對體魄強健的雌蟲來說,這並不算太嚴重。
可能需要經歷一些手術,但他相信自己很快會癒合。
也會忘了那個偏執的愛人,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一切似乎都重新明亮了起來。
他明明應該害怕,應該傷心,但他心中卻隱隱有種得到了自由的興奮。
他知道自己應該謝謝見義勇為的雪諾。
是他給了自己勇氣去掙脫這個牢籠,去撕開對方的假面。
當一切偽裝都被撤掉的時候,他才發現艾倫是這樣一個偏執變態的恐怖情人,得不到,就要徹底摧毀。
…………
此時的大善人雪諾正在以45度角仰望天空的姿態,斜靠在加長的轎車。
嘴裡還不停的叨叨叨著,一會自己要在琴婚禮上講的祝詞。
雪諾默認自己會坐到前男友那一桌,據說琴已經是個花花公子,可能一桌前男友都坐不下。
他想好了,自己一定要低調,坐下就吃席,站起來就進酒,一定要風風光光的把琴嫁出去。
第34章
雪諾現在完全動不了, 他就像一具全身僵硬的長毛殭屍一樣斜靠在菲利克斯和羅蘭的中間。
真的做到了全程,不壓到他的高定西服。
一路上,只要車子一轉彎, 暫停,一個輕微的顫動, 都能把雪諾刺激的嗷嗷痛叫。
但他依舊堅持輕傷不下火線, 堅決要完成嫁前男友的任務。
菲利克斯都有些不忍心了,「你要不先吃點東西吧, 墊吧墊吧。」
雪諾:「來不及了。我今天就是爬也得爬過去。」
他雪諾說著最狠的話, 遭著最毒的打,他說什麼了。
「不管怎麼樣,身體扛不住,我也得去!」
「你看看我那小黑娃全身上下有一星半點像我嗎?我倆之間完全沒有絲毫的血緣關係。這要上了法院, 我百分之一百搶不到撫養權。」
「而且,我私底下偷偷測試過了, 他身上真的有琴的基因,他真的是琴的孩子。」
「我還以為琴是隨便從哪弄了個蟲卵塞給我呢。」
「那孩子雖然長得有點別小別致吧, 但怎麼說也是我從一個卵,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餵大的不是。」
羅蘭詫異無比,「你就餵孩子吃這個?」
一把屎一把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