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顏司禮迎上她的視線，定了定神，「這裡我比較熟悉，跟我來。」
「好。」
兩人手牽手繞開附近的守衛，徑直往核心實驗室的方向走去。
恰好有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從裡面出來，趁著感應門打開，他們走了進去。
顏司禮看了眼那個離開的研究人員，眉心輕折。
「這……這都是什麼？！」
時星杳環顧四周，被實驗台上赤裸的少年吸引注意力。
不斷有研究人員過來從那人身上抽血，或是在他身上插滿各種顏色的管子，甚至還有切下他半截手指頭去做切片分析的。
任何非人的行為，他們都用在了那個少年身上。
可驚異的是，少年的指頭明明被切了下來，轉眼竟然恢復如初了！
時星杳小臉震驚，忽然聽到顏司禮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喪屍王。」
她猛地回頭，「你說什麼？這個少年……就是一直沒有蹤影的喪屍王！？」
不會吧？
他看起來最多十三歲，不超過十五的樣子。
顏司禮頷首，神色略顯凝重，「我曾在資料上見過，被親生父母推向喪屍群，反而激發了身體潛能，絕境逢生，成了不死不滅的喪屍王。」
而他死時，才十三歲。
生前的經歷讓他對人類充滿了痛恨，試問連他的親生父母都能眼不眨地讓他去死，這世上還有誰會愛他？
帶著恨意，他當著父母的面，折磨死了他們最疼愛的小兒子。
那天就是為了保護他，他們才會把他推出去。
誰都不無辜。
報完仇後，他就消失了，再沒出現過，可能是死了。
沒想到竟然是被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研究所里，被當成牲畜一樣進行一些非人的研究。
可笑的是，這個少年喪屍王，除了罪有應得的父母和弟弟，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
顏司禮看完實驗室電腦上的資料，側頭對時星杳道：「他們在研究讓喪屍聽從指令的辦法，以及高級異能者轉化喪屍後，能否成為喪屍王。」
時星杳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瘋了？！」
「近段時間城裡總有獨居異能者無故失蹤，我還以為是巧合。」顏司禮眯起眸子，冷光流溢。
這些資料顯示的時間，最早是在他加入研究所的一年前。
基地長那個時候就開始籌謀這些事了。
「還真是腐爛到根部了。」時星杳諷刺一笑，隨即問：「怪了，基地長那麼看重你，居然都沒向你透露過這件事？」
「他曾經問過我想不想做別的研究，被我拒絕了。」
想起剛剛進來前看到的那張面孔，顏司禮面色更冷。
那是以前他實驗室的研究人員之一，半年前外出意外喪命。
倒是有意思。
「嘶——」
實驗台上的少年不知何時醒了，長發遮住了整張臉，病態的皮膚上血管凸顯，脖子深紅，口中不斷發出低吼。
他用力掙扎著四肢的鎖鏈，可怎麼都動彈不得，低鳴猶如陷入絕境的幼獸，絕望又憎恨。
他身上傷疤縱橫交錯，鋪滿了整個羸弱的身體，尤其是手腕和腳踝，鎖鏈幾乎深嵌其中，依稀可見白骨。
只一眼就讓人不忍再看。
旁邊的研究人員發現他醒來，立刻走了過去。
「怎麼又醒了？快拿鎮定劑來，先讓他昏過去，不然等下不好實驗。」
「靠，這個小畜生還敢瞪我。乾脆我把他眼睛挖出來，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什麼？」
第144章 禍水東引
戴眼鏡的研究員剛說完這話，後頸猝不及防遭到猛烈一劈，兩眼翻白，直直地倒了下去。
很快，其他研究員也慘遭毒手。
時星杳用火符融掉少年身上的鎖鏈，又把數張相同的符咒貼在實驗室四周，最後和顏司禮一同扶著他離開。
走出地下研究所，她驀地打了個響指。
只聽見「轟」一聲悶響從地底深處傳來，地面震晃的同時，一片龐大森然的蘑菇雲自她身後炸開。
她逆著火光，肩後墨發被風吹得凌亂，幾縷划過紅唇，緩緩勾起個顛倒眾生的笑。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