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周嘉倪仰頭對她笑了笑,「我找到了媽媽以前的日記本。」
周佳就站在她面前,身體的陰影打在周嘉倪身上,雖然是笑著但顯得更加黯淡。
「媽媽以前原來是探險隊的啊。」周嘉倪揚了揚手裡的本子,「她去過好多地方,冰島南端的極光,在馬里亞納海溝深潛,去北極看了北極熊,還要把北極熊的照片跟南極的企鵝夾在日記本的同一頁。」
周嘉倪笑著,眼眶卻逐漸變紅,「這都是媽媽寫的嗎?」
「對。」周佳的話到了嘴邊都變成了氣音,「是她寄回來的,寄回來需要的時間太久了,收到的時候她可能就換了另一個地方,有時候包裹還會丟件,因為她在的地方實在太偏僻了。」
「可是到這一本就沒了。」周嘉倪有些可惜,「最後的時間記錄在沙漠裡。媽媽去了沙漠之後,她又去了哪兒呢?」
當事實血淋淋地攤開擺在面前的時候,周佳根本說不出『遇難』這兩個字。
「她去了哪兒……」周嘉倪已經猜測到真相,可她還是固執地問,希望從周佳口中聽到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她想聽到周佳說,『媽媽換了個地方,沒辦法寄包裹。』『國際郵費那麼貴,總不能一直寄吧?』『天天看這些照片和文字有什麼意思我跟媽媽說了讓她不要再寄了。』
可周佳什麼也沒說,眼眶紅了又紅。
「上次快過年的時候姐姐給我看的媽媽在沙漠的照片是幾年前的吧?應該跟這個本子上的時間是一樣的。」周嘉倪擦掉眼淚,「媽媽還會回來嗎?我還能見到她嗎?」
周佳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永遠也忘不掉自己正在教室里上課的時候,外面有人找到她,沒有任何預兆地通知了她真相。
那時候周麟跟母親已經離婚,離婚的原因也很簡單,不是出軌不是關係崩裂,就只是因為母親常年在外,聚少離多。
離婚沒過多久,周麟便跟初戀再婚了。
母親去了沙漠,還告訴周佳,去完沙漠她就申請退隊了,要回來陪她們姐妹倆。
但周佳沒能等到母親回來的消息,等來的是探險隊的負責人去教室找到她,告訴她遇難這個殘忍的事實。
那是周佳第一次崩潰大哭,她在短短一段時間內跟父親決裂,然後徹底失去了母親。
負責人了解到她的情況,告訴她會把母親的存款放在銀行里,如果有需要就去找他,他會幫著取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