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无情地割开了江原的掌心,鲜血顺着剑身淌下来,滴到白晚楼的手上,烫得他瑟然一缩。白晚楼明显有些茫然,他有些没弄明白。
白晚楼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江原。他既不认识此地,也不认识这个人。
“你——”
“我是江原啊。你记得我吗?”江原握住白晚楼肩头,他能感觉自灵魂深处拉扯的疼痛。那是因为白晚楼的心境不稳,他心境若不稳,身在其中的江原当然会受到影响。
白晚楼心头混乱不堪,无意识道:“不是。我,我在等——”
江原心中有些焦急,白晚楼显然在抗拒。他忽然想到什么,往怀中一摸,果然那只兔子还在那里。江原将那兔子掏出来,说道:“你看,这是我送你的。你很喜欢。你还把它给我,说有了它,就能自由出入云顶台。”
“我送了你兔子,你送我月色。我们在仙人坡一道烤了鱼,我还说要带你回我的家乡,去看山下的烟花。”江原紧紧盯着白晚楼,“你想一想,还记得吗?”
“我——”
“我——”
那只兔子小小的蜷在掌心,白晚楼不想看它,但它就是呆在那里。白晚楼意识中,觉得自己还小,不过十五六,他应当在这里练剑,随后会有人来。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心头空荡荡的,好像忘了一些重要的事。
眼前这个叫江原的人说的话,白晚楼没听懂,他下意识抗拒去听懂。但即便如此,一些记忆的碎片却纷涌而来。
现实与过去的交织在白晚楼心里打架,他在清醒与抗拒中挣扎,蓦然间捂住头,面孔狰狞。忽然仰天一声清啸,一把推开江原,腾身而去。
“白晚楼!”
江原始料未及,根本想不到白晚楼心底的结如此之深,待要追,却被颠了个跟头。脚下大地开裂开来,天空也开裂开来,这里正在崩裂。哗然一声巨响中,忽然冰雪扑面而来。
江原吞了一口的冰屑子,没有摔死差点噎死。他狠狠摔在地上,抬头一看,呆在当下。连手撑在冰面上冻得发痛,也没有感觉。
这里是寒风呼啸的冰原。天是阴沉的,地上覆了冰霜,天地之中站了一个人,他只是手里握着剑,任一头长发四下乱舞,亦不为所动。他面前是一帮人,这帮人江原不认识,但他们死了又生,生了又死,缠绕在白晚楼的剑下,没有尽头。
须臾白晚楼面色一变,天上一道雷狠狠劈下,一声炸响,炸地江原一脸懵逼。
雷?
他看白晚楼了吗?
还没看啊?
之前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脑子不开窍又来找他麻烦了?在云顶台见白晚楼两次,江原都不曾被雷劈过,他都快把这破毛病忘记了。难道突然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