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拓跋驍「騰」地一下站起身,腳步在原地焦躁地轉了兩圈。
「說什麼我都不同意!」
姜從珚:「建康城裡有桓均、謝紹坐鎮,他們二人與我有舊日的交情,品行我也信得過,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而且到了這個地步,把我扣在那兒當人質顯然也不是件明智的事,他們怎麼會這麼糊塗……」
姜從珚只好將道理掰開了講,可一涉及到她的安全問題,男人就像被激怒的野獸理智全無,什麼都聽不進去。
拓跋驍想起她被烏達鞮侯擄走,又被趙氏父子劫去,不管哪件事都給他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他曾經在心底發誓要護她一輩子,絕不會再讓她置於險境。
說到後面,姜從珚都累了。
二人僵持不下,誰也說服不了誰,冷戰了兩天。
姜從珚惱恨他不過腦子的自作主張,把他被趕出房門。
拓跋驍被迫去睡軍營。
誰都看得出王心情不好,這幾日都夾緊尾巴做事,不敢被他逮著錯處。
阿隆更是惴惴不安,他現在知道了,王和可敦吵架全是因為自己那天說的話,頓時後悔不已,更怕王遷怒自己,為了小命著想,他靈機一動,低著頭來姜從珚面前認錯。
「可敦,都是屬下的錯。」
姜從珚道:「你是奉他的命令行事,不過是個傳話的,你有什麼錯。」
阿隆心頭一松,卻還是不安,「以後王再吩咐我這種事,我都先來問問可敦?」
姜從珚沒有應,卻也沒拒絕,「你先下去吧。」
阿隆走在回去路上想,可敦應該是同意的吧。
拓跋驍受了她兩三日的冷待,終於忍不下去了,趁她上床時不顧她冷淡的臉色壓了過來。
「我都好幾天沒見寶寶了,你讓我摸摸他。」
他這話說得姜從珚無法拒絕,任由他將手掌貼到了她肚子上。
她現在已經四個月了,原本平坦的小腹現在微微隆起,但變化依舊不大,只有親自摸上去才能發現跟從前的區別。
姜從珚雖默許他過來貼著自己,不想跟他說太多話,閉上眼準備睡覺,就在這時,肚子極輕微極輕微地動了下,像一條小魚兒吐了個泡泡。
她渾身一僵,驀地瞪大了眼。
「珚珚,寶寶是不是動了,是不是動了?」
耳邊傳來拓跋驍驚喜的聲音,男人激動得不行,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了身,不停說,「我感覺她動了。」
姜從珚也漸漸從剛才那微妙的感覺中回過神來,同樣驚喜地看著拓跋驍。
「是,是寶寶動了。」
雖然四個月了,肚子也在漸漸發生變化,但直到這一刻,她才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孩子的存在。
尤其還這麼湊巧,拓跋驍也摸到了她第一次胎動。
「我再摸摸,看她還會不會動。」
拓跋驍又將掌心貼到她肚子上,只可惜他認真等了許久,依舊十分平靜。
拓跋驍失望地嘆了口氣。
姜從珚瞧他表情傻乎乎的,忍不住笑了出來。
「寶寶現在還小,沒那麼多力氣一直動。」
「那她要快快長大。你也要多吃點,別人懷孕都要變胖,我看你怎麼反而還瘦了。」
「還好吧,也沒瘦。」
但確實沒怎麼長肉,主要是最近一個多月孕吐讓她沒什麼胃口,不過張複診過說還好,都是健康的。
二人就圍著孩子絮絮叨叨地說起來,先前的冷戰經過這番胎動似乎一下就消弭了。
氣氛如此和諧,t姜從珚順勢又提出了去勸降的事。
「你別急,先聽我說。」
拓跋驍只好按下心頭的焦躁,「好,你說。」
「我知道你擔心我,就像你說的,我還懷著孩子,我怎麼會帶著孩子去冒險,我願意去見他們,自然是有我的把握的。」
「而且我父親還在建康城裡,他總會護著我,我已經聯繫過他了,南梁確實是真心想降,只是顧忌漢胡之別,需要我出面親口向他們做個保證而已。」
拓跋驍見她表情當真很有自信,再想她對孩子確實很重視,終於肯鬆口,「我陪你一起去。」
姜從珚搖頭,「不,你帶大軍留在外面才是我最大的保證。」
拓跋驍終究還是被說服了。
但他並未讓她第二天就出發,而是花了兩三日重新調動水軍,做出一副隨時準備進攻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