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轉了轉身子,側對著裴珉,任由婆子繼續替她量。
夫妻間,什麼未曾見過,這兩人這般的客氣,莫不是行事是也得問問這兒行不行,哪兒行不行?
婆子掩了掩唇,笑看姜秋姝隱隱泛紅的耳垂。
裴珉輕咳聲,也連忙收回了視線,婆子的話雖然小,可屋子寂靜,他自然也是聽得見。
他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水,喉嚨的乾渴感和心底的熱澆散了些。
來此本就是鬼使神差,昨夜他從未見過她那般的嬌艷。
以往,兩人間親近,每每只能瞧見她緊蹙的眉頭,他曉得她不喜,可昨夜與往常不同,除開痛苦,她好似有了別的。
他一夜未曾安眠,坐在床榻側瞧了許久,她睡得很熟,臉上疲憊並沒有多少,他忍不住觸了下她的唇。
柔軟,嬌嫩。
「五郎?」姜秋姝走到裴珉面前,晃了晃。
「量完了?」屋子裡已經沒了婆子的身影。
姜秋姝點頭,那婆子已經離開有一陣了,她讓關嬤嬤給了賞銀,婆子笑的歡天喜地。姜秋姝看的親切,比起國公府里的人,她們那樣的更有煙火氣。
他是在走神?
「我哪兒還有越州的寶花羅,透氣又輕軟,給娘子做騎裝吧!」他朝關嬤嬤吩咐道。
關嬤嬤連連點頭,沒有瑞綾這寶花羅也是極好的,也是貢品,做騎裝更合適。
姜秋姝到不在意什麼瑞綾寶花羅,只是他留著這些適合女子的布料,不是給她用,便是給其他的女子?
她揣測過裴秋月,可若是裴秋月得了這麼匹好布料,尤其是裴珉給的,早早就到她面前炫耀了,所以是她不認識的其他女子?
姜秋姝垂眸,捏了捏腰間的香囊。
不會的,裴珉不是那般的人他光明磊落,是她多想了。
***
秋狩那日,洛陽城裡浩浩蕩蕩,行策軍開路,將士甲冑如麟,腰間的刀未出竅,凜冽的隔開了看熱鬧的百姓,聖人的轎攆居中,周圍的人壁壘森嚴。
太夫人和國公爺年事已高留守洛陽,聖人只點了國公和裴珉的名,長輩不去,二房三房還有四房的也不好腆著臉跟去,畢竟他們職位低微。
這也是太夫人要裴珉帶上裴秋月的緣故。
至於三郎君裴承,在行策軍任職,得跟著一道去護衛聖人。
姜秋姝坐進馬車,左右環顧,裡面的裝飾與她以往見過的不大一樣,當馬車開始行駛時,竟也比平時要穩當。
裴珉深受聖人寵幸,跟在聖人身邊,馬車上只她和隨行的關嬤嬤錦繡。
「娘子,真熱鬧啊!」錦繡透過半開的窗戶,瞧著外邊兒侍衛威嚴卻又目不改色,忽然她指著窗外一人道:「娘子瞧,是三郎君。」
姜秋姝剛好抬眸,裴承一身黑色勁衣,腰間別著一把劍,比起在府中所見的常服,多了些嚴正,她收回了視線,未曾發現馬背上的人朝她的方向看了眼。
「瞧見哪家的小娘子了?都入迷了。」一郎君騎著馬與裴承並駕。
「別胡說!」裴承聲音略大了些。
那郎君卻很快意思到不對,這個模樣好像是心虛,結果裴承沒理會他,鞭子一揚,馬兒直接跑遠。
嘖嘖,少年心事多源於情愛。
郎君往裴承方向的視線看了過去,只能瞧見緊閉的車窗,他『駕』了聲,馬兒跟著跑了起來,很快的功夫,便追上了裴承。
「以往三郎君待人和善的很,還未從見過他這般肅穆的模樣。」關嬤嬤感嘆道。
她家五郎是個老性子,沉穩得當,三郎君欽佩五郎,也跟著學,可少年郎君多朝氣磅礴,學的只是些皮毛,她倒是希望五郎與三郎君一樣,可同樣的年歲,五郎內斂,沒有少年兒郎打馬觀花的意氣風發。
姜秋姝並不搭話,只是依靠在里側的小榻上,休憩起來。
關嬤嬤見狀噤了聲,悄悄的給姜秋姝披上毯子。
約莫兩刻鐘,車門口傳來敲擊聲,和馬車的阻攔聲音。
姜秋姝自睡夢中醒來,睏倦未消,還有絲被吵醒的怒意,「何事?」
馬車被打開,裴秋月一臉的不悅,趙士遠小聲的勸慰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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