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獲利最大的是太夫人,可眾人只能瞧見頑固守舊的崔姨娘,只言她阻礙了裴珉的路。
姜秋姝暗自搖頭。
初五那日,她又將李長寧送她的書籍捧了出來,她忍著羞怯,特意將屋子裡的人全部打發出去,才看了起來。
書案在最里側,門口隔著一架屏風,她細細的翻著書冊,裡面除開圖畫,還有文字註解。
本就是抱著學習的態度,原先不敢看,後面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她便直說了,裴珉就是個不懂情趣的莽夫!
看的入神之際,誰也沒瞧見屏風處,逐漸出現個人影,門口的關嬤嬤和錦繡相互瞧了眼,想要提醒下娘子,可惜方才娘子將她們都喚出去了。
正當姜秋姝翻頁時,恍然抬頭,一道人影離她不過一手臂的距離,她驚慌失措的站了起來,手忙腳亂的將畫冊合上。
「五…郎。」她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裴珉看過去。
嬌媚的小臉,除開慌張,便是一些俏麗的紅暈,恍若瞧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在看什麼?」裴珉目光如炬,落到了被她雙手壓住的畫冊上。
這本畫冊極為低調,只在封頁上只一朵合歡花,其餘什麼文字都無。
姜秋姝抬頭看著他,擠出了個笑顏,「不過是些雜書。」
她也不確定他是否瞧見了,方才兩人離得確實有些近,尤其是裴珉進來的消無聲息。
裴珉眼神向下,神色收斂,「既然是雜書,為何那般驚慌?」
姜秋姝心咯噔了下,見他似要問到底,掩住慌張,鎮定的聲音多了分埋怨,「五郎還說呢!妾身一個人在,忽然瞧見個男子的身影,怎能不會被嚇一跳。五郎也許久未來了,妾身還未反應過來。」
裴珉看不出來信沒信,環視周圍眼,「娘子好生準備下行囊,十日後去秋狩。」
姜秋姝初聽,只以為是讓她替他收拾行囊,後面徹底明白過來,她問道:「妾身也可去?」
裴珉點頭。
姜秋姝心裡竟然有些五味雜陳,一次又一次她其實已經習慣了,習慣被他拋在四方的宅院中。
如今,他竟然要帶她一塊兒。
她很快整理好心情,掛起個笑顏,立刻喚來錦繡和關嬤嬤她們進來整理東西。
裴珉視線多落在她臉上,他蹙眉,她的笑好似也並非表面那般的喜悅。
「你若不想便算了。」裴珉又道。
姜秋姝愣住了,不曉得方才的話是他真心,還是不過是他的託詞,心底仍是不希望帶她去。
她更收斂了幾分,「妾身都聽五郎的。」
裴珉不語,她看著他,靜靜聽著他的吩咐,也無所謂去與不去,好似一切都聽他的,可渾身卻逐漸豎起了瞧不見的屏障,讓他看不明白她的心。
裴珉見她的模樣,心口像是往裡灌著風,很涼,說不明道不清。
「去幫娘子收拾行囊。」他側過身子,看著進來候著的人。
關嬤嬤和錦繡連連應下。
姜秋姝坐回了位置,趁著裴珉沒看她時,將畫冊壓在了書籍的最下面。
夜間,玉珩院奴僕做好了五郎要留宿正房的準備,姜秋姝如往常一樣與裴珉一道用晚膳。
薰香燃起,她隨著裴珉的動作,也淨了淨手。
原本是餓的,可現下當飯菜放滿了桌,她只夾了些自己喜歡的食物,便吃不下了。
只是也好擅自離開,勉強放緩了動作,又夾了些,裴珉像是瞧出她的食之無味,用公筷往她碟子上夾了些。
「多用些,時辰還早。」
姜秋姝將他夾的吃了,可過了會兒碟子中,又多了些食物,她不好拒絕都吃了。
等用的差不多,底下人撤下了東西,裴珉用清茶漱了漱口。
「娘子那日為何端來滋補的湯。」裴珉到底還是說話婉轉了些,並未說出是助興的藥。
姜秋姝剛抿了口茶,聽見裴珉的話,嗆的咳嗽了起來,這幾日他都未來找她,她都當他已經忘記了。
「妾身確實命大夫寫下滋補的藥,只是不知為何會成了那種藥。五郎公務繁忙,妾身是看在眼裡,心中更是疼惜,擔憂五郎身子,真沒想到……」姜秋姝省去了自己懷疑裴珉是個銀樣鑞槍頭的話,其餘皆是照實說。
裴珉自然不會與她太過計較,只是提點了她,以後莫要再亂給他送什麼補湯。
「娘子請大夫看脈,是想要子嗣?」裴珉看過來時,眸光似有深思。
姜秋姝道:「自然,與五郎成婚有段時日,若是再無子嗣,府中人也該急了。」
「便是因此?」裴珉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