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新衣服真好看,年年喜不喜歡?」
新年穿紅色,年年的小臉襯得紅撲撲的,圓圓的像個湯圓。
鹿遙越看越覺得可愛,湊上去親了兩口,年年嘿嘿地皺鼻子笑。
鹿遙抱著胖嘟嘟香噴噴新鮮出爐的寶寶心滿意足地下樓了,今天起得有點晚,早飯大家都已經吃過了,女傭把鹿遙和年年的飯單獨拿上來。
今天年年穿新衣服,喜提鹿遙餵飯大禮包,每餵一口鹿遙都會細緻地幫年年擦嘴,服務很周到,年年很喜歡。
老宅里到處都是忙忙碌碌的,傅晏淮成了唯一兩手空空的人,於是他再一次很不見外地湊到鹿遙旁邊,「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
鹿遙看也沒看他就拒絕,「這樣吃得快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發情期快到了的原因,傅晏淮湊近時鹿遙能聞到那股熟悉的木質冷調香,鹿遙感覺自己的耳垂髮燙,於是他彆扭地只專注盯著年年。
偏偏傅晏淮今天好像還特別沒有眼色,他又湊近了一點,鹿遙能感覺到白冷杉的氣息像緩慢伸出的觸手,一點點地試探著纏繞他。
「你的耳朵紅了,不舒服嗎?」
鹿遙倏然從原地站起身後退一大步,椅子腿擦在地板上發出不太美妙的噪音。
傅晏淮沒有想到鹿遙反應這麼大,他愣了一下。年年仰頭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嘴角還沾著蛋黃,顯得很無辜。
鹿遙深吸口氣,「我沒有不舒服,你忽然湊上來嚇到我了。」
「這樣啊。」傅晏淮斂眸不再動,很老實地坐在旁邊,「是我的錯。」
從這一角度看過去,鹿遙詭異地感覺到年年和傅晏淮的相像,這對父子都規規矩矩坐在那裡等待鹿遙的下一步指令,鹿遙在那一瞬間恍惚感覺自己是邪惡的奴隸主。
鹿遙很彆扭,剛剛聞到了一點傅晏淮的信息素,現在後頸的腺體又在隱隱變熱,他悶不吭聲默默挪凳子,離傅晏淮坐得遠了點。
傅晏淮心裡想什麼不知道,他開口說話的語氣倒是很正常。
「晚上出去逛逛嗎?我買了煙花。」
鹿遙感覺有點奇怪,「在院子裡放就行,都一樣的。」
傅晏淮態度沒有很堅決,他的語氣很平淡,「除夕夜晚上煙花秀,可以帶年年去看看。」
鹿遙動作微滯,他垂眼看向年年天真的小臉蛋,心裡的天平傾斜了。
鹿遙把年年抱出餐椅,正猶豫要把年年放到哪裡,傅晏淮就直接伸手接了過去。
年年大腦宕機仰頭驚愕和傅晏淮對視,傅晏淮把年年抱到自己腿上坐好,眉眼溫和看著鹿遙,「應該會很漂亮,你想去嗎?」
傅晏淮的眼神很認真,鹿遙多看一眼都好像會被燙到,他對上傅晏淮的目光後又匆匆移開,「嗯,那就晚上吃完飯看看。」
鹿遙想說的是看情況,但傅晏淮好像就篤定鹿遙答應了似的,「那就晚飯後一起去。」
鹿遙想轉身就走,但年年還在傅晏淮懷裡抱著,於是他就僵硬地不知道該轉身還是留下。
文箏剛好拿著一沓福字下樓,看見姿勢古怪的三個人詫異地停住腳,「都在那圍在那幹什麼呢?」
文箏奇怪道,「來,既然都閒著,就過來幫幫忙。」
年年看見文箏眼睛一亮,他也很喜歡文箏,而且文箏手裡拿的紅紅的紙他認得,昨天鹿遙剛剛陪他玩過。
於是年年就撲騰撲騰往文箏的方向伸手,鹿遙彎腰把他抱起來。就在鹿遙俯身接近傅晏淮側臉的時候,他小幅度偏了下頭,鹿遙能感覺到那股木調香味撲在自己耳邊。
「還好這次過年,你還在這裡。」
這是什麼意思?鹿遙僵硬走到文箏旁邊的時候還在神思不屬。文箏大約是看出了什麼,她揉揉年年的腦袋,然後又公平地揉揉鹿遙的,「別管他,咱們上樓。」
接下來的時間鹿遙短暫忘記了有關於傅晏淮的煩惱,因為準備過年,家裡的氛圍開始顯而易見地變得和平常不一樣,年年興奮地拽著鹿遙到處撒歡,鹿遙很是手忙腳亂了一陣子。不過鹿遙也想要年年的第一個新年能有趣,所以一整天都在很耐心地帶著他。
直到晚飯時間,年年才終於肯老老實實待在一個地方不動——今天的菜的樣子格外花哨,年年扒著沙發椅背一動不動地站著,努力抬起頭,只露出兩隻眼睛在外面好奇地看。
鹿遙看年年這樣子心裡軟軟的,於是他忍不住露出笑容。或許是這一幕看起來很幸福,傅晏淮在後面光明正大拍了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