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膠很涼, 鹿遙也忍不住跟著去看屏幕, 雖然他看不懂,但是他希望腺體裡還能有一點腺體/液給年年用。
許醫生慢慢皺緊眉,「情況不是很好。」
許醫生委婉道, 「可能比預想的還要糟糕一點。鹿先生, 除了抑制劑以外,您在產後一周內還服用了其他藥物嗎?」
鹿遙跟著沉悶下去,他呼出口氣回憶道,「從醫院離開的時候,我在發燒。在車上信息素開始不受控制地溢散,我怕引起混亂, 就提前下車住進酒店。那段時間的記憶我也記不太清楚了,當時不僅發燒,胃也不舒服,身上也很疼,亂七八糟的藥吃了很多。」
傅晏淮聽得心底一顫,他清楚鹿遙生產後離開身體會很虛弱,但他從沒有設身處地地仔細去想過鹿遙可能面對的是什麼。
短短几句話描繪不出當時真正的情況,傅晏淮不敢想鹿遙當時是怎麼堅持過來的。
許醫生為難地去瞟傅晏淮,「生產後的腺體不穩定,有一些藥物是禁服的,也有可能藥物某些成分和抑制劑產生衝突。在此之後,您的腺體還有其他不舒服嗎?」
鹿遙不確定地道,「大約沒有了,用過幾支抑制劑後腺體就不再有反應,我就沒有再管。」
這很顯然是傅晏淮的責任,不過鹿遙根本就沒有理會傅晏淮是什麼反應,他擔憂地問醫生,「那,我的腺體還能恢復嗎?」
腺體評測比許醫生想的還要差,她沒有正面回答,「我們會盡力。」
許醫生接著翻其他的數值報告,「孩子狀況很好。鹿先生,您要注意保證休息和三餐規律,身體虛弱也會影響腺體正常分泌腺體/液,我會先開一點補劑和誘導藥物。誘導藥物可以適當刺激您的腺體,過一周後來檢查腺體是否出現反應。」
鹿遙為了年年什麼都願意做,他認真地挨條記下,「好,我會的。」
鹿遙滿懷心事地站起身,傅晏淮走到他身前把年年交給鹿遙,「我去拿藥,你先到車裡等吧,年年有點困了。」
鹿遙低頭看孩子,年年果然打了個哈欠,眼睛有點睜不開。
怕年年犯困哭鬧起來著涼,鹿遙趕忙用外套遮住年年,不過他沒有接傅晏淮的話,只是抱著年年直接離開。
鹿遙外套的衣角就這樣不經意從傅晏淮手中抽出,傅晏淮沒有抓住。
傅晏淮停在原地看著鹿遙離開,許醫生小心問了他一句,「傅總?」
傅晏淮握了一下空蕩蕩的手心,他故作無事地轉身對醫生道,「沒事,我和你去配藥。」
alpha抽取腺體/液要比omega困難很多,不同於omega腺體就長在皮膚下,alpha的腺體深埋於頸側,藏匿於骨骼與經筋間,抽取的過程會更加痛苦。
不過真正讓許醫生擔心的並不是這件事,s級的忍耐力是很好的。只是年年出生後的第一個月,由於沒有鹿遙的信息素,只能用傅晏淮的信息素作為媒介使年年接受人工安撫劑,那一個月里傅晏淮就配合抽取了一些腺體/液。可腺體也需要恢復和穩定的時間,尤其是傅晏淮本身就患有信息素抵抗,許醫生不知道這樣頻繁地提取腺體/液是否會造成永久性損傷。
傅晏淮本人對此好像並不太擔心,他問過許醫生,omega腺體損傷最好的治癒方案是什麼。
許醫生答出了標準答案,「已被完全標記過的omega很難再接受其他類信息素物質進入,這會讓他們的身體產生排斥反應。如果想要更加溫和地引導腺體一步步做出回應,需要標記方的腺體/液做配合誘導劑,等到腺體對外界的反應達到一定水平值,再配合其他藥物共同治療。」
傅晏淮毫不猶豫地同意了,不過他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鹿遙。
傅晏淮很確定鹿遙不會接受這個治療方案,他大約已經很討厭自己的信息素。許醫生說…鹿遙總是把呼吸面罩摘下去。
鹿遙不知道傅晏淮在幹什麼,他回車裡把年年哄睡,年年半躺在安全座椅里睡著了。
隔板放著,司機沒什麼聲音,周圍環境陡然安靜下來,鹿遙蹙猶疑了眼時間。
「怎麼去了這麼久。」鹿遙蹙眉低聲道,「年年一會醒來還要喝奶呢。」
已經過去二十多分鐘了,拿什麼藥拿了這麼長時間。
鹿遙其實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但他一遇上和傅晏淮有關的事就心煩氣躁,看見傅晏淮他渾身上下哪哪都難受。
鹿遙又等了一會傅晏淮才出現,但傅晏淮只是站在車窗外沒有拉開門坐進來。
鹿遙降下車窗,「我要帶年年回家休息了。」
聽出鹿遙的不耐煩,傅晏淮彎腰把手上拎的紙袋遞給他,「公司那邊臨時有事,你帶年年回去吧,這是藥。」
鹿遙瞬間冷下臉,他接過袋子沒再開口說話。傅晏淮站在原地沉默注視車拐出去,他面色微微有點泛白,等到車徹底離開視線傅晏淮才抬手用手住壓住頸側。
提取腺體/液太過頻繁,量也太多,這一次傅晏淮並沒有像之前那一個月一樣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