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可以叫你的名字了嗎?」
傅晏淮能看到鹿遙眼底隱含的期盼,那是久久得不到愛慕alpha的回應,重又一次小心翼翼伸出的試探。
傅晏淮若有所思道,「你上次叫其他稱呼,叫得不是很順口嗎?」
「!」
鹿遙慌得後退一步,差點撞到桌角摔倒,傅晏淮輕巧攬住鹿遙的腰把人帶起來站穩。
「現在,去嘗嘗你的夜宵吧。」
鹿遙一直安靜沉睡的後頸忽然彰顯出極強的存在感,他暈頭轉向地勉強保持平常走向廚房,白冷杉的味道比剛剛濃郁很多,熱脹感再次席捲而來。
和鹿遙相反,傅晏淮什麼味道都沒有聞到,鹿遙表現有些異常,但以往他害羞的時候也會這樣。
傅晏淮很給面子地在餐廳坐好,管家不知道什麼又悄悄出現了,他開了餐桌上方的燈。鹿遙還沒有回來,管家低聲問道,「傅總,周五回老宅,是否要帶上鹿遙先生?」
傅晏淮回老宅的次數不多,他每天都忙著打理公司,不過每個月還是要固定抽出兩天時間陪伴父母。
鹿遙只在最初談婚事的時候短暫見過傅晏淮的父母,嚴父慈母,標準而又健康幸福的ao家庭。
不過對待鹿遙,傅家的老爺夫人態度就很冷淡了。
傅晏淮以前回老宅都不帶上鹿遙,他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傅晏淮不在家住的時候,鹿遙會放心地晚回家一點,家裡還等著向他要錢,鹿遙不能停下。
但這次,傅晏淮認為這件事可以考慮。
傅晏淮同樣也問了管家一個問題,「嚴叔,鹿遙是不是一個很好的伴侶人選。」
傅晏淮從小到大都是順風順水,他得到的所有東西都太過輕而易舉。他理所應當地擁有這個世界的資源,擁有omega的追捧,擁有同性別的忌憚,他也同樣理所當然地不明白一份感情的可貴。
嚴管家耐心地勸導他,「那您覺得,在一段婚姻生活中,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呢?」
傅晏淮不知道,他仔細地想了一下道,「資源對等。」
「物質的確非常重要。」嚴管家委婉道,「但京城的商業聯姻稀鬆平常,幸福的伴侶關係卻很少很少。」
上流圈子玩的花樣很多,聯姻大多也只是貌合神離。
嚴管家接著道,「像老爺夫人這樣恩愛的夫妻並不多見,物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們是真心相愛的。」
在商業聯姻下單生出這樣一對忠貞的同林鳥十分罕見,有這樣的父母和家庭,孩子的心理狀態按理來說應該非常健康。但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傅晏淮好像天生情感就要比其他人淡漠一些。
傅晏淮順著管家的話道,「所以您想說,喜歡也是衡量伴侶是否合適的重要標準之一。」
管家點頭,「是這樣。」
傅晏淮未置可否,他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己心態的變化,包括但不限於在某些毫不相干的場景下聯想到鹿遙。傅晏淮擅長理性思考,發現問題,找到問題根源,解決問題。
鹿遙很顯然就是這個問題,傅晏淮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妥善解決。
沈謹言不知道自己今晚的一番刺激讓傅晏淮開始重新審視鹿遙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管家又悄悄離開,傅晏淮注視著沙發旁沒關的那盞燈。
鹿遙勉強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後頸還是很難受,但鹿遙不想因為自己的身體而影響到這頓夜宵。
這是鹿遙人生中為數不多的美好時刻,他在此刻感受到了確切的幸福。
鹿遙紅著臉不敢看傅晏淮,他垂頭將托盤仔細放好,他低聲道,「廚師說,您…你不喜歡味道太重的,這幾道小菜都很清淡。」
寬鬆的領口遮不住後頸的冷敷貼,鹿遙身上沒有信息素的味道,肢體動作也因為太過緊張而緊繃。
如果傅晏淮對比的話,那麼鹿遙這一套動作的確不如沈謹言行雲流水得多,膽怯又明目張胆的試探也太過拙劣。但感情里的事哪裡是會講道理的呢?鹿遙陪在身旁,傅晏淮古怪浮動的心緒就這樣穩穩停了下來。
傅晏淮一隻手臂就環住鹿遙的腰身,鹿遙倒抽一口氣跌坐在他身上。
他隨手捏了一把鹿遙腰間的肉,鹿遙臉紅透了,他不敢讓傅晏淮把手鬆開,只好低低地道,「我想坐到旁邊,可不可以。」
「可以。」
傅晏淮嘴上說著可以,但手卻沒鬆開,他的語氣還是帶著命令的不容置喙,「轉過來。」
鹿遙聽話地轉回頭,鼻尖不小心蹭過傅晏淮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