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上,她琢磨了半天,回了家要如何對家裡人說這件事。
於是,就有了面對陸懷征的詢問,剛才衍生出來的這一番回答。
其實,她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她自己的心裡比誰都清楚的知道。
陸懷征聽完張蔓的解釋,心頭仿佛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呼吸都變得有些艱難。
程婉英早已泣不成聲,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她的手指緊緊攥著陸懷征的袖子,聲音顫抖而急切:「懷征,我們得去醫院,現在就去!我不能讓諾諾出事,她那麼好的人,怎麼能因為這種事……」
她太喜歡許諾這個孩子了。
這個兒媳婦不僅長得漂亮,性格溫柔,還聰明能幹,更重要的是,陸沉對她動了真情。
她無法接受,這麼好端端的一個人,竟然會因為老二一家的事情而陷入危險,甚至可能丟掉性命。
陸懷征看著妻子哭得如此傷心,心裡也是一陣難受。
他下意識地抬手捂住胸口,輕輕拍了拍程婉英的手背,聲音低沉溫和:「婉英,先別哭,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年輕人生命力旺盛,不會這麼輕易就沒了的。咱們先沉住氣,等陸沉的消息。
現在過去只會添亂,等他把情況搞清楚了,電話打回來,我們再一起去醫院看她,好不好?」
程婉英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最終只是點了點頭:「好。」
第173章 差點以為要失去你
陸沉直奔張蔓口中所說的醫院,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響聲。
他的眉頭緊鎖,瘋了似地跑向急診室,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靜自持。
急診走廊里靜悄悄的,只有燈光灑在空蕩蕩的長椅上,顯得格外冷清,今晚似乎沒有什麼人來看病。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消毒水的氣味,讓人莫名的心慌。
陸沉咣當一聲推開了急診室的門,他的目光迅速掃過室內,看見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正坐在診位上,低頭給一位病人寫病歷。
醫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手中的筆頓了頓,抬起頭來,臉上帶著一絲不悅和困惑。
陸沉顧不上道歉,直接開口,聲音沙啞而急促:「許諾在哪兒?」
醫生皺了皺眉,一臉茫然地搖頭:「許諾?我不認識這個人。」
陸沉的呼吸一滯,眼神更加焦躁,他快速形容了一下她的模樣:「長頭髮,馬尾辮,身穿深灰色的羊毛大衣。」
醫生似乎有點印象了:「哦,你說的是剛才那位女士吧?她在處置室。」
陸沉的心猛地一沉,聲音幾乎有些顫抖:「她……傷勢嚴重嗎?」
醫生被問得愣住了:「傷?什麼傷?沒有傷啊。」
陸沉見醫生回答問題時,始終是一臉茫然的表情。
他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焦躁,轉身便衝出了急診室,直奔處置室。
處置室的門虛掩著,透出一絲光。
陸沉推開了門,門板重重地撞在牆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巨大的聲響把屋裡的人嚇了一跳,許諾聽到動靜後猛地轉過身來。
「陸沉?」她的聲音輕柔而疑惑,「你怎麼來了?」
陸沉卻沒有回答她,他的目光迅速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一圈,從她的頭髮到她的腳尖,仿佛在確認她是否完好無損。
「你沒有受傷嗎?」
許諾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陸沉為什麼這麼急切:「沒有啊,受傷的不是我,是別人。我送人來醫院裡看包紮傷口的。」
「你送誰來的?人呢?」
許諾指了指門外:「剛才警方過來做筆錄了,時寧已經在警車上等著了。我把他的包忘在了處置室,所以問過了醫生才來這裡找的,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陸沉沒有回答,而是突然上前一步,緊緊抱住了她,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失而復得後的慶幸:「張蔓告訴我,你被人捅了一刀,滿地是血,被送醫院了。幸好,她說的話是錯的,受傷的人不是你……」
這一句話就讓許諾明白了事情的大概面貌,她環住了陸沉的腰,輕輕拍著他:「我沒事,真的沒事。你別擔心。」
陸沉的身體微微顫抖:「我以為……我以為我差點失去你了。」
許諾的心頭一顫,將頭埋在他的懷裡:「不會,你不會失去我的。」
兩個人抱了一會兒,許諾輕輕鬆開了陸沉,忍不住就開口罵起了張蔓:「這個狗東西,竟然這麼跟你說,這不是撒謊嗎?老娘活得好好的,差點一句話讓她給乾沒了。」
陸沉從未見過許諾說髒話,一時間愣住了,隨即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追問。
許諾知道張蔓回家後肯定跟他說過了,但是鑑於眼下的情況,她嘴裡的話能有幾分真,還真是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