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事跟她沒有什麼關係,經她這麼一鬧騰,反而把自己給拉下水了。
自己不就成了張蔓墊背的了嗎?
「我不!我怕你不管我。」張蔓說什麼都不肯放。
情急之下,她只能拽著張蔓快步往大學裡:「跟我來!」
兩人直接闖進校門一路小跑,直奔距離此處最近的教學樓。
許諾時不時回頭張望,確認那些人是否追了上來。
那幾個手持棍棒的男人被學校的保衛科的職工給攔了下來。
他們神情嚴肅地擋在他們面前,厲聲喝道:「你們想幹什麼這裡是學校不准鬧事!!」
那幾個人顯然不甘心,但面對保安的阻攔,也不敢硬闖。
為首的男子身材魁梧,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
他揮舞著手中的棍子,盯著張蔓的方向,聲音沙啞而兇狠:「張蔓,你給我等著!有本事今天就別出這個校門!」
「散了,散了!離這兒遠點,走走走!」保衛科的工作人員驅趕收高利貸的那幾人。
幾人朝著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轉身離開了。
許諾遠遠張望,直到確認那些人的影子消失了,她才松下一口氣來。
「現在可以說說了吧,到底怎麼回事?那收高利貸的人怎麼就知道是我們報警了?」許諾問道。
面對許諾的質問,張蔓有些支支吾吾:「我……我不敢瞞你。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警方的動作很快,昨天鎖定了那幾個放高利貸的,晚上就在他們經常活動的範圍展開了抓捕。
五個人落網,三個人逃脫。其中落網的五人中,有兩個人是那個為首的傢伙的親兄弟。」
「原本剩下的那三個人是打算避避風頭的,可沒想到……沒想到在家門口附近晃蕩的時候,遇見了回娘家的我。」
許諾聽得直皺眉,說話的語氣也不怎麼好:「你不上班嗎?昨天才回了娘家,今天又回娘家做什麼去了?你不是還欠著錢?不工作哪裡有錢還?」
「我回娘家拿東西去。」張蔓解釋道。
許諾不想聽這沒有任何作用的解釋,便追問:「那你直說,他們是在怎麼知道我們報警的?」
「我聽見鄰居們議論了……說昨晚被抓走了幾個人,好像是放高利貸的……」
鄰居們因此拍手叫好,紛紛夸公安的同志幹得好,就應該把這種社會毒瘤給打掉。
「然後我就和鄰居炫耀,說這是我大伯哥幹的事。我……我沒想到這話會傳他們耳朵里……他們知道大哥是軍人,還是個團長,不敢招惹他,所以……所以就把我給堵住了,說要報復我……」
幸虧當時她反應快,毫不猶豫地拔腿就跑。
也幸虧是白天,胡同里人來人往,又礙於這眾多的行人,不敢輕舉妄動。
她逃出了胡同,以為自己終於逃脫了這可怕的糾纏。
稍作平復後,就跳上了一輛公車,匆匆趕往大學附近。
她想去看看雷鳴他們今天的生意如何。
既然要打算吃這一碗飯了,那得看看這碗飯的「量」是不是夠充足。
誰能想到,她前腳下車,後腳那些陰魂不散的人竟又跟了過來。
接下來的事情,許諾都知道了。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關鍵問題,便問張蔓:「那些收高利貸的人毫無底線,既然知道你家在哪兒,為什麼不去你家收?為什麼不去找陸峰?偏偏盯著你不放?」
「我覺得,那些人經常混跡在各個胡同里,對我家的情況了如指掌。他們知道我父母和大哥都是靠著我的接濟過日子,家裡根本拿不出錢來還債。」
她的語氣平靜,但眼神中卻透出一絲苦澀。
那些人根本不知道,現在父母手裡的錢,可比她手裡的錢多多了。
她雖然從父母手裡拿到了一百多塊錢,但是,依照她對家裡人的了解,她們是絕對不可能把家底子全部都拿給她的。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至於陸峰,他的工廠里男人多,下班時大家常常一起回家,那些人很難找到他落單的時候。
而我,隔三差五就會回娘家,動向容易被他們掌握。所以他們才會一直咬住我不放。」
許諾聽完後,真的感到一陣陣的無語。
張家人像是吸血鬼一樣吸張蔓的血,而張蔓明明心裡清楚,卻根本也無力推開。
不知道該說張蔓蠢,還是說張家人精明。
「我沒有時間跟你聊天了。」許諾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道,「我得去上課了,你再等會兒那幫人走遠了就趕緊回去吧。」
張蔓不敢自己回去了,她急忙對許諾說道:「不著急,我等著你一起回去吧。」
許諾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什麼就回去先上課了。
天氣越發的陰沉了,不一會兒,天空就開始陸陸續續下雪了。
張蔓被凍夠嗆,在學校里溜達了一會兒,看哪個教室沒人便直接鑽了進去。
一直等到了,許諾上完最後一節課,鐘聲響起的時候,她才從教室里出來,在許諾的必經之路上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