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塊羊脂玉的玉佩。
溫潤剔透,成色極好。
陸允安將玉佩握在手裡,終於沉沉睡過去。
*
陸允安這傷,若是要徹底養好,至少也是要養個十天半個月的。但他只在床上躺了八天,就再也躺不住,鬧著要起來。
親兵和老軍醫苦勸不得,只好由他去。
「我這是著急為殿下分憂,可不是胡鬧,你休要胡言。」陸允安一面指使親兵重新去拿套雲水碧的袍服,一面為自己辯解。
親兵已懶得同他爭執,敷衍地連應了三聲是,無奈地按照這位的指示去取了他要的衣服。
「這金冠配不了這身衣裳。」陸允安左看右看,思索再三,道:「換那支竹紋玉簪。」
好不容易束好了發,又支使人再去取新得的那塊玉。
終於裝扮完之後,陸允安對著盛著清水的盆,仔仔細細地端詳了許久,忽而嘆道:「可惜——沒有脂粉。」
因為背上的刑傷,他這幾日都沒怎麼睡好,眼下已有了青黑。要是能弄點胭脂水粉,遮一遮就好了。
站在一旁的親兵:「……」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見鬼了……這哪還是他的參軍,分明是哪家閣樓里跑出來的嬌小姐吧。
作為下屬,他實在不好當面頂撞自己的上司,只能沉痛低頭,暗自思索:待會兒是不是要去找個道士買張符?
參軍這一定是中邪了!
「趙二?趙二!」陸允安忍著疼踢了他一腳,斥道:「你發什麼愣呢?」
趙二訥訥謝罪,「參軍,您說。」
陸允安矜持地瞥了他一眼,問:「你說,我與殿下新收的那個男寵,誰更美?」
「啊?」趙二目瞪口呆,堪稱大逆不道地伸手摸了摸自家上司的額頭,喃喃道:「這也沒發燒啊?怎麼就說起胡話了?」
陸允安惱怒地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提腿,再踹了他一腳。
趙二立馬諂笑著抱拳,「參軍,你這是說什麼話?那男寵就算再漂亮,也只是個以色侍人的玩意兒,哪能與您比呢?」
陸允安稍稍滿意了些,但心裡還是嫉妒得要死——就這幾天的功夫,那狐媚子都直接住進殿下的軍帳了!
陸允安心中憤憤,咬牙切齒地到了一眾軍官議事的地方。因為性子豁達,他在軍中的人緣一向不錯。此刻等在帳篷里的眾人見他神色陰沉,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他前些日子被罰的事情,紛紛出言寬慰。
陸允安滿臉鬱郁地寒暄了幾句,便不再多言。周圍的人見狀本欲再勸,但隨著帘子被拉開,召集眾人來此議事的正主也進了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