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原這才意識到他生日了。
然後回想早上出門上班時的陸州,陸州頂著亂蓬蓬的頭髮從被窩裡坐起來,抱著他脖頸又眯了一會兒。
還說了一句今天要去剪頭髮。
然後就沒了。
李定原有點兒失落。
但這種感情對他來說太微不足道,小貓咪每天都陪著他,什麼生日之類的自己又沒提,不記得不奇怪。
至於陸州的生日,李定原知道。
李定原記性好,看一眼陸州的身份證號碼就記下來了。
不過去年那陣子兩人還不是特別熟。
他刻意收斂著分寸,沒有貿然給人過生日,但知道陸州那天出門了。
在李定原猶豫要不要約陸州吃個飯時,周薄賀上門接的陸州。
像周薄賀那樣細緻的人,一定記得陸州的生日,所以去年陸州的生日大概是周薄賀陪著過的。
想起這些,李定原心裡有點酸溜溜。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點,恰巧也沒什麼需要加班的事,他風馳電掣的回了家。
說不清是期盼還是別的什麼,反正他很想見到陸州。
敲門,陸州開門。
房子裡一如既往的溫馨和乾淨,什麼也沒有,連電視櫃旁邊的花都還是前兩天買的那束。
李定原飛快的掃視,然後不動聲色的按下那一點小失落。
沒有就沒有吧。
人生總要抓大放小,人在他身邊就行。
而且也有不同。
比如陸州今天理了頭髮,穿的新衣服,看上去又精神又漂亮,像雨水過後的一叢青竹。
這樣好的一個人完全屬於他,這讓李定原別無所求。
陸州看李定原一如往常,心道這是真的忘記今天自己生日了。
有點心疼。
說想去外面吃飯,出門了又記起樓上的多肉好幾天沒澆水了,得先給澆個水。
這些事李定原都依著陸州。
兩人一起上樓。
陸州打開門的一瞬間,李定原聽到音樂聲從房間中傾瀉出來。
生日快樂的輕音樂。
李定原看向陸州。
陸州第一次給人準備生日的事,有點不好意思,矜持的背著手,腦袋往門那邊偏了下,示意李定原進去。
李定原攬著陸州一起進門。
往右邊看,茶几上用很漂亮的花瓶插著一束玫瑰花,旁邊放著生日蛋糕。
往左邊看,餐桌上擺放著晚飯,還冒著熱氣,是陸州掐著點兒讓人送來的李定原愛吃的菜。
這對李定原來說是當之無愧的,除了陸州答應和他好之外,最大的驚喜。
比起吃蛋糕和吃晚餐,他對陸州更渴望。
但陸州說要先過生日,李定原只好很克制的只是親了親陸州,而不是讓他一身漂亮的衣服提前下班。
吹蠟燭、吃蛋糕、晚餐。
這樣之後陸州把李定原拉去了臥室。
臥室房門緊閉。
陸州推開後,李定原才看到臥室地面上均勻的鋪著玫瑰花瓣,床上的四件套是純黑色,泛著幽深的光。
臥室靠窗那邊的小茶几上也有花瓣,上面還放著兩個高腳杯和一瓶葡萄酒。
其實陸州還想學電視裡那樣,用玫瑰花瓣在床上圈個心什麼的。
但他摘花瓣的時候發現花瓣上有小蟲子。
花是地里種出來的,有小蟲子很正常,但有小蟲子的花瓣陸州還是不敢往床上弄的。
畢竟一會兒可能會不穿衣服。
至於酒,陸州不懂這個,從李定原客廳的酒櫃裡拿的,就是個氣氛。
房間裡的一切,暗示意味可太明顯了。
李定原感覺渾身都乾涸的要冒煙了,攬著陸州肩膀的手下意識收緊。
陸州也有點緊張。
但越到這種時候,尤其看到李定原也繃著,他那些緊張倒又化成了衝動,將李定原按坐在了床邊上。
這樣陸州就會高一點。
他站在李定原的腿間,雙手扶在李定原的肩膀上,低頭看他:「我理髮了,換了新衣服,還……還洗澡了,你要不要開發一下新地圖?」
以前李定原說過什麼寸土必爭之類的。
陸州那時候覺得好笑,還有點心酸。